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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安東尼帕羅斯偷偷摸摸地把幾塊糖、一瓶胡椒粉或幾件銀質餐具揣進自己的口袋。辛格總是為他拿走的東西付賬,倒也沒有惹出什麼麻煩。在家裡,他大聲斥責安東尼帕羅斯,而大個子希臘人只是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漠然的笑意。
幾個月過去,安東尼帕羅斯的這些習慣越來越變本加厲。一天中午,他平靜地走出表哥的水果店,走到街對面,大庭廣眾之下對著恆豐銀行大樓的牆壁撒尿。有時候,在人行道上遇見看不順眼的面孔,他就會衝撞那些人,用胳膊肘和肚子推擠他們。有一天,他走進一家商店,拖走了一臺落地燈,沒有付錢。還有一次,他試圖拿走他在一個玻璃展示櫃裡看到的一臺電動火車。
對辛格來說,這是一段痛苦不堪的時期。他連續不斷地在午飯期間陪安東尼帕羅斯去法院,解決這些違法行為。辛格變得非常熟悉法庭程式,他始終處於焦慮緊張的狀態。他在銀行裡的存款都花在了繳納保釋金和罰款上。他竭盡全力,花光了金錢,為的是不讓他的朋友因為諸如盜竊、公開猥褻以及攻擊與打人這樣的指控,而被送進監獄。
希臘人為之打工的那位表哥絲毫沒有捲入這些麻煩。查爾斯·帕克(這是他表哥的名字)讓安東尼帕羅斯繼續留在店裡,但始終繃著那張蒼白的臉緊盯著他,卻並沒有做出任何努力去幫助他。辛格對查爾斯·帕克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他開始不喜歡這個人。
辛格生活在持續不斷的混亂和煩惱中。但安東尼帕羅斯總是表情漠然,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的臉上依然掛著溫和友善、軟弱乏力的微笑。之前的那些年裡,在辛格看來,他朋友的這種微笑中似乎有某種微妙而精明的東西。他從不知道安東尼帕羅斯究竟理解多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如今,在這個大塊頭希臘人的表情中,辛格認為自己發現了某種狡黠的、開玩笑的東西。他搖晃著朋友的肩膀,直至筋疲力盡,打著手語一遍又一遍地解釋某些事情。但這一切都無濟於事。
辛格身上所有的錢都花光了,不得不向他打工的珠寶店老闆借錢。有一次,他沒錢為他的朋友繳納保釋金,安東尼帕羅斯在監獄裡待了一夜。當辛格第二天把他領出來時,他很不高興。他不想離開。他很喜歡那頓晚餐:醃肉和澆上糖汁的玉米麵包。新的住宿環境和獄友都令他愉快。
他們一直過著遺世獨立的生活,以至於困境中辛格沒有一個人幫他。安東尼帕羅斯則沒有任何東西打擾他,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治療他的惡習。在家裡,他有時候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