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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著看看,作些親身感受。書記說:“應該這樣,形勢的發展非常快啊,下去轉轉,你就會更愛上我們這個地方的!可是你不要急,再過兩天,我也要下去檢查工作,咱倆一塊走,行嗎?”金狗就留下來,在房子裡翻閱縣委辦公室送來的一沓一沓材料,腦子裡慢慢形成著這篇通訊報道的角度和形式。
縣委這個後院並不大,一排兒平房裡,書記是住在第四號房子裡,他並沒有帶家屬,老婆和孩子全住在州城裡,他是想僅在這裡工作兩年三年便罷了,還是嫌老婆孩子在身邊,分散和拖累自己工作的精力?這一排平房裡,除了書記的住房,還有一間電視室,一間常委會議室,一間設有象棋、麻將的遊藝休息室,其餘的就是接待重要客人的房子。每日早晨,金狗一爬起來,通訊員就打好了洗臉水,洗罷臉,髒水就被端出來潑了,那地板、桌椅茶几,已被擦洗得乾乾淨淨。金狗發現,待他是這樣,待書記更是這樣。他有些不好意思,讓這瘦小少年抽菸時,少年只會擺手,臉上是十二分和氣的笑。書記的會特別多,要審閱的檔案又堆滿桌頭,金狗不忍心去打攪他,在院子裡的高枝闊葉的大芭蕉樹下站了一會兒,就兀自往城街上去。城街主要有兩條,一條是舊式的,一條是新興的,沿街的店鋪門前,隔一段就擁集一堆人,擠進去,卻差不多是些賣老鼠藥的,賣肥豬粉的,耍猴的,有一推銷羊毛衫的小販,為了證實他的貨真價實,竟當場用火點燃了一件羊毛衫,狂呼亂叫。也有幾個小姑娘在這裡作氣功表演,囚首垢面,衣衫破爛,拿指粗的鐵絲在脖子上纏,故意難受得臉面扭曲,然後持了草帽向圍觀者討要零錢。金狗是見不得這種刺激的,卻疑惑縣城裡怎麼能允許這種現象?心沉沉地踱進一家飯店買了一壺酒坐喝,卻見門裡進來了一個漢子,面黑如漆,形象醜陋,將一根扁擔在飯桌靠了,兩條皮繩纏在腰上,買了一瓶白乾一斤餅乾便大嚼大飲起來。眨眼工夫,白乾飲盡,餅乾吃完,唱起“醜醜花鼓”拽扁擔出走,至店門口就栽倒下去了。店堂服務員叫道:“倒了,又一個倒了!”過去將那醉漢拖到外邊臺階上,就回來笑笑地說:“這個還能唱‘醜醜花鼓’,他唱得不錯哩!”金狗覺得奇怪,問這是什麼人?回答是,山裡的。再問怎麼這種吃喝法?回答得越發使金狗不解:這些人都是親無妻小,家無財產,每日在山上砍了柴挑進城賣了,就來這裡吃喝一頓,醉個爛泥,天黑返回,第二天又來賣柴醉酒了。金狗再沒有問下去,出了店門,瞧見那醉漢還臥在臺階上不醒,屁股上的褲子已經破了,露出骯髒不堪的黑屁眼,而同時擦身進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