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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的眼皮看了看,就噔噔地去撥打電話,她撥打的是急救醫院的電話,一迭聲地對著話筒喊:快派急救車來,快派急救車來!我過去一把撕斷了電話線,吼道:“誰有病?誰有病?!”她一下子將我抱住,淚流滿面,卻在安慰我:“你沒病的,子明怎麼會有病呢?沒病,沒病!”我推開了她,鑽進臥室,砰地把門關了,默默地看著我拍照下來的那一堆關於活的死的狼的照片,還有那一張已經掛在牆上的狼皮,冷靜下來,亂也為我的行為吃驚著,真的是我的脾氣變了嗎,和狼打了二十多天的交道,那些死去的狼的靈魂附在了我的身上嗎?夜裡,我就常常做噩夢,我說不清是否在夢境裡,我總覺得我的前世就是一隻狼,而我的下世或許還要變成只狼的。醒過來就呆呆地坐在那裡發愣。我已經和老婆一星期不做愛了,甚至睡覺在一張床上,各人睡各人的被窩,我就鋪了舅舅送我的那張狼皮。可有幾個晚上,我是被老婆搖醒的,醒過來就一身大汗,老婆問我怎麼啦?老婆說,她已經睡著了,聽見我在大聲喘氣,睜眼看時,我的身子一半已在床外,半個身子橫亙在床沿,雙手緊抓著床頭,似乎和什麼人在爭擠作鬥,雙目閉著卻說:我就不走,就不走!老婆的話使我隱約回想到夢裡好像和一隻狼爭著床上的狼皮,似乎又不是和狼在爭狼皮,反正那個狼或是人在使勁要推我下去,我又在使勁地要佔領。
“是嗎?”我說,“我做噩夢了?”
我不願意把什麼都說給她,但我確實地感到了恐懼。我開始給我的朋友們講故事,講的是兩個故事,一個是講了五豐用摩托車馱了豬去配種,我當然略去了狼的內容,只是說有一個叫五豐的人,家裡養了一頭母豬,母豬夜裡哼哼不得安寧,五豐就想這豬是發情了,該拉到配種站配種了。五豐家沒有架子車,又嫌趕著豬去費時間,他有一輛舊摩托車,就把豬放在後座上,這母豬是能坐在後座上的,但母豬坐在後座上成什麼體統,五豐便把一件雨衣披在母豬身上,像坐著一個人似的,就鷹了配種站。配種回來,母豬是安寧了三夜,第四夜又哼哼不停,天一放明又照舊打扮馱去配種,回來竟安寧了一夜就再次哼哼得煩人,五豐說,不哼哼了,明早再給你配去!天明起來去豬圈拉豬,母豬卻不見了,回頭一看,母豬已披好了雨衣早坐在摩托車的後座上了。你想想,母豬坐在摩托車上披了雨衣是什麼樣子,身子胖胖的,腳小小的。
第二個故事,我講的是生龍寨老頭講過的故事:老頭是老革命了,陝北人,說話時鼻音很重的,有那麼一種嗡聲,老頭說,第一天,敵人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