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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時把車開到巷子口停下,他回頭看了看涇渭分明的城市。身後燈火闌珊,高樓林立。前面沿河是幾條重新修整過的古街,城市規劃後重新佈線設計的街燈都隱藏在簷下的串串紅燈籠裡,點點閃爍的光在黑暗裡漸漸往前延伸,一眼看不到盡頭。他就像站在時空隧道的門口,退一步是現代,進一步就回到古時。孟時有點悵然的在街口站立了會兒,他輕輕嘆了口氣,要牽著馮曦的手走進去像遊客像城裡晚上來古街吃喝遊玩的人很簡單,而要帶著她走進那道有石獅子守護的家門卻很難。
晚風吹來,涼爽怡人。又會有多難呢?一股輕蔑之意油然而生。他看了眼自己,牛仔褲,體恤,休閒鞋。他悠然的想,要是把頭髮再染上一撮,砸他的會不會是那塊清代魚戲蓮花寶硯?
謝小姨諷刺的說:“老孃一回去只有穿旗袍才正常似的,真想把開叉處撕到大腿根。孟少就是不同,不換衣裳也照樣上飯桌吃飯!”
孟時當時揶揄的說道:“你離婚的時候我爸好歹還怒斥過他吧?你也值了。我看我爸當時臉色頗有點紫氣東來的感覺。”
謝小姨噗嗤一笑:“敢把自家老爸和嶽不群相提並論,你小子不怕老秦的鐵砂掌了?”
“全家就秦叔最護我,我媽想護,翅膀太短。”
想起家人,孟時覺得他們太另類了,秦叔是另類中的另類。不過,他倒真的很想念他。也許秦叔會是因他而最護馮曦的人。
孟時帶著複雜的心情走到家門口。簷下也掛著兩盞紅燈籠,映亮了門楣上的牌匾:蓬蘆,市級保護文物,一九八七年三月。他無聲的笑了,只有白痴才會這樣掩耳盜鈴的把一座民清院子看成茅屋。這是他爺爺孟三爺在收回孟宅後親筆提寫換下了原來的孟府二字。回想爺爺當時的心態與後來捐出大量文物的舉動,孟時覺得這二字也不錯。
精銅門環才敲響,秦叔就開了門。他是個身材異常瘦削的老人,穿著乾淨的灰白色大褂與平口布鞋,精神矍鑠。他上下打量了下孟時,似乎對他的休閒打扮很是不滿,黑著臉說:“少爺,你別一回來就惹老爺不高興!”
孟時頭皮頓時又麻了,什麼時代了,還少爺老爺!他說過無數回,都被一頭銀髮的秦叔用眼瞪了回去。孟時不怕他爸孟瑞成,對上秦叔的熱血忠誠卻只能低頭。這年頭,還能見著活生生的俠義忠骨,他覺得用人人平等這句話來勸說秦叔改口太蒼白無力。
他刻意的理了理體恤上的褶皺微笑的說:“放心,我今天絕對不惹他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