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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廳內欄上雲淡風輕地一坐。
秋日靜好,碧空無塵,清爽和風吹上方圓數頃的太掖池,只見湖映著天,現出皓皓一色,千里煙波浩淼,實是令人心曠神怡的大好時分。
許凌雲看著湖水,出神道:“話說那日歸院後,唐鴻將軍自曝身份……”
話說那日唐鴻報出自己身份,李慶成與張慕俱是半晌無語。
張慕第一個動作是反手去抽背後的刀,打算殺人滅口,李慶成卻閃電般把他的手按著。
“你是唐鴻。”
李慶成淡淡一笑:“為何方才廳上,不揭穿我?”
唐鴻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李慶成低聲道:“你在怕。”
唐鴻眯起眼,打量李慶成,後者冷冷說:“你怕參知將你押送回京,是以拿不準主意,想先行聽我試探,確定後再見機行事,是麼?”
唐鴻不答。
李慶成飛揚跋扈地一揚眉:“你本有機會,卻無勇氣,所以你便不是唐鴻,從今日起,我才是唐鴻。你自己想個名字,得罪了。”
張慕放下抽刀的手,與李慶成從他身邊經過,李慶成又揶揄般道:“你要拼個魚死網破,大可試試,且看先死的是誰。”
唐鴻置之不顧,叫住李慶成:“我何時能當回自己?”
李慶成知道唐鴻接受了這個安排,隨口道:“等,會有時候。”
唐鴻:“什麼時候。”
李慶成:“當我知道自己是誰的時候。”
是日,李慶成便在參知府中安家。
王參知所撥之處,不過是一間小院,院中一大房,一柴房,大房轉過後便是後門堆著積草的馬廄,老馬數匹,下人兩名,兼任府上下僕役。
房中潮溼陰暗,張慕分了銀兩,遣散押貨前來的西川路工,大房以屏風隔著內外兩停,內間李慶成睡,屏風外張慕打了個地鋪,便作棲身之所。
而唐鴻則未有這般好待遇,被指去睡院對面柴房。
不多時便有北疆麾下將士前來領蛇膏,一切停當後,李慶成躬身坐在床沿,開口道:
“鷹哥,我究竟是誰。”
張慕不答,李慶成道:“他才是唐鴻,對不?你們都在騙我?”
張慕始終沉默。
李慶成起身道:“鷹哥!”
張慕搖了搖頭。
李慶成揪著他的領子,張慕不避不讓,李慶成連珠炮般問道:“你是什麼人?娥娘又是什麼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