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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酒量隨他,誰不知道我爹是小鎮喝酒最兇的漢子,再說了,我從去年春開始,每個月就要被我爹丟在藥酒桶裡泡著,低頭就能喝到酒,你現在跟我說這個?”
阿良哎呦一聲,隨即瞥了眼氣勢洶洶的小屁孩,心想難怪,小小年紀就能夠跟上大隊伍的腳步,腳底板連個水泡也沒長過,身體明顯比林守一還要強上不少,應該就是這藥酒打熬體魄的緣故了。
阿良頭一回饒有興致地仔細打量起李槐,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竟然是被人以相當不俗的武學神通,故意遮掩了孩子的體內氣象,如今阿良想要看,自然便沒了那些迷障,於是在斗笠漢子的視野中,便呈現出一副玄妙另類的山水形勢圖,去其皮肉,只看全身竅穴景象和氣血遊走,隱約有淡紫氣升騰,山脈雄健且牢固,水勢洶湧且平穩,最終在一座竅穴內百川匯流,氣蒸大澤,不容小覷。
阿良嘖嘖稱奇道:“真沒想到我路邊隨便認了個老丈人,還挺不一般啊,李槐,你爹姓甚名甚,說不定我這邊的朋友認得。”
李槐突然沉默下來,病懨懨獨自走遠,不願意搭理阿良。
林守一低聲解釋道:“李槐他爹名叫李二,是小鎮出了名的酒鬼混子,一年到頭不務正業,以前在學塾,李槐沒少因為他爹被人嘲笑,一開始李槐也跟人吵架,好像還打過幾次,後來估摸著是覺得他爹是真沒出息,久而久之,就無所謂了。”
阿良忍俊不禁道:“小崽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林守一默默記下。
約莫半個時辰後,朱河終於返回,笑道:“方圓十里之內,銅鈴沒有異樣,咱們可以動身了。”
李寶瓶遞過去一隻水壺,笑道:“朱叔叔辛苦了。”
朱河接過水壺,大大咧咧回覆一句,“小姐,這本就是分內事。”
朱鹿看在眼中,眼神晦暗,轉過頭,望向鐵符河的瀑布大水,她咬著嘴唇,默不作聲。
少女心思情懷,如山風如水霧,不可捉摸。
陳平安目不轉睛看著朱河手中那隻震妖鈴。
除了寧姑娘那把能夠自己飛來飛去的劍,朱河手中的銅鈴,是陳平安近距離親眼見過的第二樣法寶,所以就看得格外專注。
朱河不是小氣人,大大方方就將那隻銅鈴交給少年,解釋道:“是出門前老祖宗賞賜下來的寶貝,老祖宗說此物在仙家法寶當中,品秩算不得高,只是每有幻化人形的妖魅精怪靠近,鈴鐺便會無風自響,震盪出陣陣清音,使人不受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