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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濱濱 譯
<h2>1</h2>
經歷了出逃越境的迅速行動與亢奮,經歷了一連串的緊張、事件、激動與危險之後,弗里德里希·克萊因神情落寞地坐在快車上,仍對一切進行得如此順利驚詫不已。火車以少有的忙乎勁兒——其實現在根本不用著急了——向南駛去,載著為數不多的旅客,疾駛過湖泊、山巒、瀑布和其他的自然奇景,穿過震耳欲聾的隧道,越過微微搖顫的橋樑,一切是那麼奇特,美妙,沒多大意思,都是些教科書和明信片上的畫面,這些風景人們似曾相識,然而卻與己毫無關係。現在這裡就是異國了,現在他就屬於這塊土地了,斷了回家的歸路。錢是不成問題的,錢有,他帶著呢,都是千元張的票子,現在他又把錢在上衣口袋裡放放好。
他想現在不會再有什麼事兒了,已經越過了邊境,有了假護照可以確保暫時無任何追蹤,雖然他不斷地把這個令人欣悅、使人心安的想法抻出來,十分渴望用它暖暖心,使自己滿足,但是這個很不賴的想法就像一隻孩子吹其翅膀的死鳥,沒有生命,閉著眼睛,鉛似的從人手中落下,它不能給人帶來樂趣、光輝與歡樂。很怪,這幾天他已多次注意到自己完全不能思考想思考的事兒,不能支配自己的思想,它們隨心所欲地湧來,不顧他的反抗喜歡停留在折磨他的念頭上,他腦子就像一個萬花筒,畫面的變化被一隻陌生的手控制著。也許這只是長時間缺少睡眠和興奮的原因,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也的確很緊張。不管怎麼說目前的狀況很討厭,如果不能很快再恢復平靜,找不到樂趣的話,真會令人絕望的。
弗里德里希·克萊因摸了摸大衣口袋裡的手槍。這玩藝兒也屬於他的新裝備、角色與面具。假證件,偷偷縫好的錢,手槍,假名,把這些東西都隨身攜帶,甚至帶著它們進入輕微的中毒般的睡眠中著實令人難受,令人厭惡;這是在犯罪,有點強盜故事的味道,糟糕的浪漫色彩,所作所為與他,克萊因這個好漢根本就不相稱。這真叫人難堪,叫人厭惡,並不是像他所希望的那樣能鬆口氣,得以解脫。
天啊,他究竟為什麼承擔了這一切?他一個近四十歲的人,一個以安分的公務員和不聲不響、心地善良、具有雅興的公民而著稱的人,一個可愛的孩子們的父親。為什麼?他覺得一定是一種本能,一種強制和渴望,其力量大得足以能使像他這樣的人做出不可能做的事兒,而只有當他知道這一點,當他認識到這種強制與本能,當心態又恢復正常時,只有這時才可以鬆口氣什麼的。
他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