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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你變了。”他低喃,心裡卻不忍承認,昔日的溫柔少年郎如今成了這般狠厲之人。
他不記得是何時枕著寒風入眠的了,只斷斷續續地做了夢——
那是三年前,顧長寧入獄,他在殿前迎著雨跪了三日,終於被父皇叫了進去。
“事到如今,你還要為那賊子求情?”
“長寧是浮躁了些,但絕不是陰險之人,皇兄與他並無積怨,他沒有任何理由去毒害皇兄!此事不可能是長寧所為!”
龍椅上的人抬了抬手,連音調都尖銳了許多:“憑他是梧國的人他就有千萬個理由!我默許你與他交好,並不是讓你偏袒至此!你到底也是姜國人,怎麼反而護著這麼個敵國質子呢?”
楚晏的臉色因為在外淋了三日的雨而變得蒼白,衣襟上滿是泥漬和水沫。
大殿裡空蕩異常,四下連個伺候的宮人都沒有。
他雖不通政事,但也敏銳地看破,父皇特意迴避了旁人,就說明此事還有迴旋的餘地。
他俯身,磕了個頭,地上留下一攤水痕。
“兒臣願以性命起誓,他絕無此心。父皇若放過長寧,兒臣什麼都願意做。”
“你為了他連性命都可以不要?”
“是,只要能放了長寧,兒臣萬死不辭。”
皇帝的臉色立馬又輕緩下來,大概因為楚晏這令人驚奇的眼力見而感到欣慰。他拿出一個小巧的瓷瓶。
“那朕有一事,正好你替他戴罪立功,只要你答應朕,朕可以放了顧長寧。”
——
夢也好,眼淚也好,到了翌日,便什麼也不剩。
連炭火也搬走了,帳內空空如也,冷得人直抖。
楚晏的眼睛酸澀,不必照鏡也猜到此時眼周應當紅了一圈。
他端坐起來,把昨夜睡皺的衣裳理了理,正要重新束宮絛時,卻頓覺手上一輕。
那塊同心佩,不見了。
宮絛上只留著幾根斷掉的穗子。
原本以為已經凍僵的內心,在此刻轟然傾塌——
難道是昨夜弄丟了?
他急得四下翻找,還因為腳上鐵鏈的束縛絆倒了好幾次,掌心在地上擦了條血痕,可把這帳內搜了個遍,也沒有看到玉佩的蹤跡,就連床榻桌邊的角落裡他也趴在地上拿滿是血沫的手探了又探。
一頭烏髮垂落在地,昔日最重禮節的楚晏,竟也蓬頭垢面。
“怎麼一大早就在這三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