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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朝心裡已然有了答案,卻還是有幾分懷疑。
是他嗎?
那個人怎麼會在馬車上?
簾子掀開,露出那人的真容。
薛行淵臉色一變,下意識鬆開了捏著林挽朝手腕的手。
裴淮止坐在正中,握著一把玉扇,一身淡青色雲紋常服,袖邊繡著墨綠色竹葉,袍角滾著雲紋團花,端的貴氣凜然,矜貴無雙。
薛行淵愣了片刻便立即提起精神,終究還是低頭施了一禮:“見過寺卿大人。”
“免禮吧。”裴淮止唇瓣勾起一抹淺笑,眸子微眯著,透著一絲慵懶的愜意。
林挽朝揉了揉被捏的生疼的手腕,低下頭,她知道裴淮止在看自己。
薛行淵是瘋狗,鬧大了,大不了狗死網破。
可裴淮止,卻是喜怒無常的判官,拿捏不清。
她此刻有些懼了。
裴淮止目光掃過林挽朝低垂的眸子,唇角的笑意愈發濃郁。
她的確很美。
只是一張素淨的面孔,未施脂粉卻已足夠傾城。
尤其是那雙靈動的桃花眼。
“真是可惜,薛將軍太沒福氣了。”
薛行淵還沒反應過來,林挽朝怎麼會上裴淮止的馬車不說,他又何出此言?
這裴淮止的名聲他在漠北就聽過了,雖是攝政王之子,卻是將養在太后手下長大的。
當今太后並非陛下生母,只是後宮前朝蟄伏數十年之久,朝中大半權者皆是其麾下之臣,與帝王之勢足以分庭抗禮,當年皇上登基後便被抬上太后之位。
這太后,唯一在意的,便是生身之子攝政王的這個獨子,裴淮止。
據聞裴淮止幼年喪母,性格乖僻,除了太后外,極少與旁人親近,年歲漸長,愈發手段狠戾。
世人稱之,菩薩面,蛇蠍心。
林挽朝怎麼會和這人搭上關係?
薛行淵強提起笑,問:“裴大人,何出此言?”
裴淮止微微揚了揚唇,指尖拂過玉扇骨,慢條斯理的說道:“本寺卿的意思是,薛將軍與林姑娘本是伉儷情深的少年夫妻,可卻另娶她妻,棄了這樣好的女子,不是沒福氣嗎?”
林挽朝一聽從前這些糟心事,就覺得腦仁疼,可瞥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薛行淵,心底卻有幾分快意。
薛行淵咬牙,盯著裴淮止看了片刻,努力維持恭敬:“我與挽朝乃是鬧了一些彆扭,並未合離,大人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