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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有福的,又有誰捨得將前塵舊賬記在她的頭上呢?”
“但願吧。”
*
接下來一陣子,沈令蓁日日在府歇養身體,直至受到高太后的召見。
當今太后雖不是皇帝與長公主的生母,可對沈令蓁這個外孫女卻是十分疼愛,說來比待宮中的公主們還親厚。老太太此前得知聖上欲將她下嫁的訊息,氣得大病一場,至今未能全然康復。
沈令蓁遭擄一事,自然誰也沒敢上報病中的太后。此番太后召見她,只是如往常一般想念她了。
幸而沈令蓁的身子骨已好得差不多,當即應召,去了太后起居的寶慈宮。
因建朝時定都於民房密匝的汴京,大齊的宮城週迴僅五里,遠不如歷史上長安、洛陽的皇宮恢弘廣闊,但建築卻勝在一個“精”字。
這宮宇之內,青瑣扣墀,金瓦朱簷,錯落有致的層臺累榭,無一不是秀麗瑰侈。
沈令蓁自幼來往於此,對這裡的一花一木都十分熟悉,只是今日瞧著這尋常的景緻卻生出不同的情愫來。
畢竟過了這一季春,她就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了。
高太后年事已高,每病一場都傷及根本,這一次又敗了元氣,臉色久不見好轉,見沈令蓁到了,原本病懨懨的老太太才算來了精神,立時從那曲搭腦雕花靠背椅上坐直身板,眉開眼笑地朝她招手:“殷殷,快到外祖母這兒來!”
沈令蓁規規矩矩上前見禮。
高太后遠遠打量著外孫女,越看越歡喜。
剛及笄的小姑娘,雖身段尚未長開,卻隱隱已可見出幾分婀娜的麗色來。這水杏眼,山月眉,瓊瑤鼻,被欺霜賽雪的玉膚一襯,更惹人心生憐愛。
想到這裡,高太后又犯起了愁:這樣嬌嫩水靈的女娃娃,可怎麼捱得住邊關粗礪的風沙?也不知那霍家的兒郎曉不曉得疼人。
她望著沈令蓁嘆出一口氣:“來了就好,外祖母還道你生你皇舅舅的氣,連帶也不願理我這可憐的外祖母了!”
若非為隱瞞傷情,沈令蓁當然不可能這麼些日子都不來寶慈宮一趟。
她當即搖了搖頭,看一眼侍立在四面的宮人,壓低聲道:“殷殷就是連皇舅舅也願意理的,又怎會不願理您?”
高太后被逗得發笑,似乎也覺這些個宮人礙著祖孫倆親近了,抬手揮退了她們。
“我倒確實有些私話想與外祖母說。”
“那快到外祖母膝上來,好好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