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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落音,最後一個字在空氣裡飄灑的時候,伊墨終於攫住了他的嘴唇。
兇狠的,盲目的,激烈的,帶著生吞活剝的瘋狂。與此同時,還有巨大的酸楚的委屈,從彷彿皴裂的心裡,汩汩流出來。
季玖一動不動,彷彿並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站在原地,只有些呆滯的看著他的眼睛。
直到嘴唇被吮的麻痺,連舌尖都傳達出痛楚來,季玖才眨了一下眼。
唇分開,他們怔然相望。
季玖啞著嗓子,說:“叫我的名字。”
伊墨頓了頓,道:“季玖。”
“再叫。”季玖加重音量。
“季玖。”
“再叫!”
“季、玖——”
季玖抓著他的衣襟,將他拉到自己身前,貼緊之後,傾身咬住了他的唇。
他是咬的。
用潔白而堅硬的齒緣,在他涼薄的唇上撕咬著,像是要咬下他的肉來,然後吞下去,將這個喚出他名字,清晰精準叫出他名字的部分,吞進肚子裡去。
彷彿這樣,就能被救贖。
伊墨伸手抱住了他,將這具散發著高熱,似乎隨時會燃起來的身體更緊的抱住了。唇舌糾纏在一處,比身體貼合的還要緊密,互相纏繞著,捲住了對方不肯放開,大力的吮吸伴隨著咬齧,有液體被他們吸出來,彼此吞嚥,又急急渴求著繼續吮吸。像是沙漠裡遊蕩了千年的人終於找到自己的水源,又像是乾涸潭裡無處可逃的兩尾魚,嘴貼著嘴,以彼此的唾液維生,因為他們早已無處可逃。
人類的佳釀,就是千千萬萬,也醉不了伊墨。
伊墨卻分明感到了眩暈,彷彿醉酒的人,身在人間,靈魂已經踏上了雲朵。他知道摟在身側的手臂是結實的,結實而有力的環繞,以一個需要並渴求的姿勢,將他摟著,禁錮著,彷彿鐵臂,卻不會疼痛。伊墨以更緊的力道還回去,雙方都在調整姿勢,恨不得緊點,再緊點,緊到融為一體,不用死亡,不用消失,不用尋覓,也就沒有了掙扎。
他們翻倒了木桌,打碎了酒罈,連桌案一起傾倒,那些文書筆墨灑了一地。完整的白紙變了碎片,凌亂的碎頁飛起來,又落下,無秩序的灑著,他們翻滾在其中。
季玖扯著他的衣袍,在伊墨同樣撕扯自己時,擒住了他的手腕,往上固定住。
膠著的唇瓣沒有分開,他們再一次睜開眼,對視著,對峙著。
一個酒醉,一個清醒。也或許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