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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延垂下眼,返身進屋,換下一身溼衫,去灶房備飯。
朦朧的水煙後,細密的雨聲中,巨大的黑狼在奔跑,毛髮擦過低矮的草葉和未長大的小樹,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這聲音越來越近,直到他停下,停在愈來愈細小的雨絲裡,柳延迎上去,看見黑狼的頸項上彷彿戴上了一圈鐵鐐,在夜色昏暗裡閃爍著微微的光。
“爹,我回來了。”沈珏說著化成人形,一路奔波,恨兩條腿都不夠用,索性以狼形狂奔,說話的時候他還有些喘,從脖子上取下不知為何失去意識的長蛇,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雨下的那麼大,他渾身溼透,而手中黑蛇的鱗甲上,卻無一絲水滴。
昏暗無比的光線裡,柳延望見了他頸側的血洞,血跡早已讓雨水沖刷乾淨,傷口泛著慘白的顏色。柳延一手將黑蛇摟在懷裡,一手伸出去,撫上沈珏的傷處,問:“疼嗎?”
“不疼。”沈珏說,說著一笑,“他現在可真是討厭我,一路上咬了我好幾回,還要跑,我只好讓他先睡過去,才帶了回來。”
說著沈珏伸出胳膊,捋起衣袖給爹爹看,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展示自己手臂上的幾個血窟窿。也泛著白,沒有再流血。
其中細節柳延沒有再問,不用問,他大約也猜得到。畢竟失去了靈性的伊墨,再也不認得他,生於叢林的野獸們,天生就有一種察覺危險的本能,譬如那年剛抱回的小狼崽,就怕極了伊墨,又比如現在,失去了妖力只是一條野蛇的伊墨,也怕極了這擁有強大力量的黑狼。這是獸類的本能,弱者對強者的畏懼。
所以沈珏即使沒有任何敵意,在此時的伊墨眼裡,也是危險的敵人。
柳延讓他去上藥,又去廚房往爐灶添柴火,沈珏回房換了身衣衫就趕去,將一人一蛇推搡著,趕出廚房,自己接手,在柳延做好的飯菜旁,又添了兩樣小菜。這才端進房。
熱騰騰的飯菜上桌,兩人都是一天滴水未進,低頭各自忙著往胃裡填充食物,一碗米飯剛剛下肚,床上昏沉著的黑蛇此時清醒過來,吐著信子,彷彿在觀察他們。柳延也未多想,立刻放下碗筷走過去,剛伸出手,只聽背後沈珏一聲“別動”,柳延的手已經被咬住。
疼歸疼,柳延卻在笑,打量著這死咬自己不鬆口的黑蛇,也不知作何感想,良久方道:“怎麼沒了妖丹,個頭都小了這麼多,那年你可是將我手腕都咬透了。”
那蛇自然聽不懂,只管緊咬他不放,毒牙還在注入毒液,許久這人都無反應,倒像是咬在棉花上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