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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幾位將軍,都忍不住偷偷地抹著眼淚。

就連謝如墨,眼底都是微紅的。

宋惜惜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很快又被她逼了回去,她哭的次數已經太多了,而每一次哭,都會伴隨崩潰而來。

她要忍住。

她聲音帶著哽咽,緩緩地開口,“八個月前,我那時還是戰北望的夫人,在將軍府侍奉患病的婆母,聽到京兆府來報,說我侯府一夕之間滿門被屠,我策馬回到府中,入門所見,盡是血腥,我母親,嫂子,侄兒侄女,護院,連同滿府的下人,沒有一人可以逃過去,尤其我母親嫂子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被砍爛了,有些人屍首分離,我二哥的兒子瑞兒,他的頭顱被砍下……”

她深呼吸,那呼吸帶著哭泣的嗚咽,她沒辦法再張嘴,沒辦法再說下去,感覺到那痛楚如山崩一般襲來了。

那一幕,永遠不能忘。

“誰做的?”謝如墨問道。

宋惜惜張嘴,控制了好久情緒,才從嘴裡吐出四個字,“西京探子。”

謝如墨眼底瞬間血浪滔天,他明白了。

八個月前,也是易昉屠村擄劫西京太子之後。

所以,侯府滿門被屠,和易昉在鹿奔兒城做的事情有莫大關係。

謝如墨輕聲道:“諸位將軍先出去,本帥有話與宋將軍說。”

方天許一擦眼淚,回頭用悲沉痛惜的眸子看了宋惜惜一眼,想說點什麼,最終也沒說,只有滑落的兩行淚水。

他們轉身出去。

謝如墨倒了一杯酒,遞給宋惜惜,“坐下,喝一口。”

進了伊力城之後,酒不再是多稀罕的東西了。

宋惜惜接過,一口飲下,辛辣的酒從口腔滑向喉嚨,像是引起了一道火焰,直襲胃部。

謝如墨伸手,撫著她的額頭,他不知她經歷了這麼多悲慘的事,本以為父兄犧牲已經是她最大的悲劇。

沒想到,滿門被屠,夫婿還違背誓言另娶,她這段日子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想到這裡,謝如墨心口有些透不過氣的窒息感,那陣窒息感緩緩過了之後,殘留了心尖的隱痛。

怪不得,她不再是梅山萬宗門那個恣意鮮活的少女了,之前還不解她眉目為何總是籠著輕愁。

還道是因她父兄犧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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