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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納州東北部沿海平原上的一片沼澤地。
莉迪婭開啟皮包,抽出一支菸,用顫抖的手點上。這讓她覺得平靜了一些。她信步走到河邊,站在一叢被熱風吹彎了的野草和香蒲前。
她聽見在山坡頂上有輛汽車在發動引擎。傑西難道還沒有離開?莉迪婭警覺地往那邊看。但發現那輛車並沒有動。她於是猜想:也許只是開了車內空調而已。這樣想著,她回頭看向水面,蓑衣草、香蒲和野稻草仍低垂著,隨風擺盪,沙沙作響。
看起來好像那兒有個人正在壓低身子靠近黃色的警戒帶。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她告訴自己這不過是風而已。她莊嚴地把花放在一株長滿瘤節的黑柳樹彎曲的樹枝上,不遠處就是那形狀古怪的屍體輪廓。它周圍四濺的血漬猶如河水—般黯淡。她又一次開始祈禱。
在命案現場的對岸,隔著帕奎諾克河,埃德·舍弗爾警官正靠在一棵橡樹上。他對露在短袖制服外的手臂周圍飛舞的蚊子絲毫沒有察覺。他俯下身子,搜尋樹林地面上與那個男孩兒有關的所有線索。
他必須靠著樹幹才能穩住身體:因為他已經筋疲力盡,頭暈眼花了。跟大多數郡警察局的同事一樣,為了搜尋瑪麗·貝斯·麥康奈爾和那個男孩,他已經幾乎二十四小時沒有合過眼了。當其他人一個個回家洗澡、吃東西、補覺的時候,埃德仍然在搜尋線索。他是警察局現役警官中最大的一位(從年紀和體重上來看都是如此:五十一歲,體重二百六十四磅——多數是無用的贅肉),但是疲勞、飢餓和關節僵硬都不能讓他放棄找尋那個女孩兒。警官又一次檢查著地面。
他按下對講機的通話按鈕,說:“傑西,是我。你還在嗎?”
“請說。”
他低聲說:“我找到幾個腳印,是新的。大概一個小時前留下的。”
“你認為是他?”
“還會是誰?這麼早,誰會來帕奎這種鬼地方?”
“看來你是對的。”傑西·科恩說,“我一開始不相信,但這次也許被你說中了。”
在埃德看來,那個男孩兒應該會回到這裡的。並不是因為那種“犯罪分子總會重訪犯罪現場”的理論,而是因為黑水河碼頭一直都是那個男孩兒的領地,這麼多年來,不管他惹了什麼麻煩,他最終總會回到這個地方來。
埃德朝四周看了看,當他看到四周凌亂的枝葉時,疲倦與勞累漸漸被恐懼感取代了。這位警官心想,天哪,那個男孩兒一定就藏在附近什麼地方。他對著對講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