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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宦官的爹會抬不起頭,心中愧疚不斷。
可再怎麼說,他們一家三口的心是在一起的。
再看陛下,心頭硃砂顧宜蘭早已殞命,留下一子死活不肯開口叫他一聲爹。從前是待師父、待管家都比待他親近,如今有了心上人,又是寧可先管心上人的父親叫爹都不肯認他,韋不問設身處地地想,這感覺真是太苦。
但轉念想想,他也並不想多勸蘇銜。
他兒子沈小飛早年的日子雖說也並不平坦,但繼父寬和,對他並不差。如今沈小飛也還記得繼父的好,到了忌日連韋不問都會去上一炷香。蘇銜兒時卻一日日都是苦熬過來的,他最初收蘇銜為徒時,甚至發現蘇銜身上有暗傷,疼卻看不見,是深宅大院裡慣見的磋磨人的法子。
這筆賬剪不斷理還亂,早已算不清楚,沒有哪個外人配在其中多嘴。
“去吧。”寫就旨意,皇帝嘆息著將明黃的卷軸遞給他,“讓姜九才送去戶部。”
“諾。”韋不問上前接過,長揖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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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秋宮門外,六皇子已等了許久。眼下春寒料峭,穿著棉衣會覺得熱,但穿得少些在外站久了又不免會冷。他不覺間已打了好幾次寒噤,終於見到掌事宮女從殿中出來,忙上前拱手:“大姑姑。”
“六殿下。”掌事宮女福一福身,“娘娘說了,知道您為什麼來。”
殷臨晨心下一喜:“那母后……”
“娘娘還說,孝心若只是拿來利用,那沒有也罷。”言畢再度福身,“殿下請回吧。”
一句話便將殷臨晨剛升起希望的心投回了井底,他啞了啞,想解釋:“我不是……”但掌事宮女置若罔聞,徑自轉身回了殿去。
殷臨晨僵在原地,僵了良久才提步離開。
他原是來為生母請封的。今年是他生母離世的第十五個年頭,依著宮中慣例,逢五、逢十的年份都可有追封,賜以死後的哀榮。可父皇早已忘了他母親,五年、十年時便都無人提及。
現在他長大了,自要來為母親提一提。不敢去求父皇,他就來了長秋宮。追封並不是難事,只要皇后點個頭,六尚局自然就去辦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只得了那樣兩句話。
皇后是嫌他來走動得少了,平日不來問安,有事時才來上門拜見。
可他……他曾經也很勤勉,日日都來。只是兄弟們都不太理他,連宮人也態度輕慢,皇后更懶得同他多說一句話,他漸漸覺得自己惹人厭煩,這才索性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