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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提起這些,錢江還是感覺到一種窒息和眩暈感,彷彿大腦在和他的身體抵制,不想讓他回想起這些事情,可是每一點的回憶都早已深深刻入了骨髓。
特別是今日,再見了那些多年不見的同學以後,見到了張冬梅以後,這些記憶更是變得無比鮮活。
審問的包間內,一時安靜了。
宋文有些疑惑道:“我很遺憾聽到這些,如果你說的情況屬實,我也認為張冬梅這麼做是錯的。可是那時候,為什麼沒有人阻止她?”在現在,如果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可能會讓人覺得不敢想象。
錢江苦笑了一下:“因為我們班成績好,校長和家長都站在她那一邊,甚至校長還會故意袒護她。孩子們被她恐嚇,不敢把班級上的實際情況說出去。還有,十年前的孩子還不像是現在這麼金貴吧,很多沒有文化的父母,甚至覺得體罰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嘆了一口氣,“我爸爸那時候還會去找老師,給她塞錢,讓她對我嚴加管教,卻不知道我見到她都想要跳樓了……”
錢江說到這裡側了頭,故作輕鬆地聳了一下肩膀:“初中的時候,她就是在用成人世界的規則來碾壓我們,她告訴我們,發生在班級裡的那些事情是正常的,是物競天擇,只有在殘酷競爭之中留存下來的學生,才是優秀的,我們也真的好像提前進入了成人的世界,每天想著用各種的辦法來求生。所以今天,我們對她做的事,比起當年她對我們做的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對於學生來說,他們那時候只有十幾歲,反抗都是無力的,他們仰望著自己的師長,目光裡滿是恐懼,這個人用成年社會的一些規則和手段傷害著他們。而且她站在最高點,威嚴不可挑釁。漫長的三年變成了一場酷刑,應該和藹的師長變成了他們的噩夢。
這些事情,現在大家都是作為成年人在這裡討論,大家很明確地知道,張冬梅的做法是錯誤的,也會想辦法,應該怎麼去制止,可是對於當時還是孩子的他們來說,老師的話,就是是非對錯,就是聖旨,一句叫家長甚至比叫警察來抓你更為有用。
在這樣的“嚴師”的教導下,孩子們除了努力去適應她的規則,根本無法掙扎。
宋文一時沉默了,在過去的時候,我們的教育曾經走過一段彎路,人們習慣於用班裡成績的好壞來評定老師的好壞,也習慣用學生的成績來評定一個學生如何。這是一種既武斷又粗暴的方法。
三十年的應試教育,是用一代一代的孩子為試驗品,鋪出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