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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樹摘了一碗桑葚,洗乾淨了放那兒,恰好我師父叫我,出去一炷香,回來盤兒就空啦。”
弘策喃喃道:“桑葚麼……有十幾年沒吃了。我一向外放喀爾喀,那地方氣候不對,沒什麼瓜果,印象最深的是沙棘,就是那種又酸又甜的小果子。我剛到那兒覺得挺好吃,成串提溜著坐在土坡上,半天能吃一籮。不過吃來吃去總是這個,時候一長,漸漸就膩味了。”
定宜眼睛發亮,“那您愛吃桑果兒麼?我給您摘去。我們院子後面有顆大桑樹,”她往上一比劃,“那麼老高,味道可好啦,長熟了一點兒都不酸。”
他歡喜的時候眼睛有溫暖的光,一笑眼睛眯縫起來,就看見個金光閃閃的圈兒。
“宮裡有規矩,皇子們六歲開蒙,離開養母移居阿哥所。我那時候住南三所,那兒緊鄰上駟院,有一片小小的桑園,據說是為皇后親蠶準備的。那會兒小啊,不懂,散了學跟著哥子們去摘桑果兒。我人矮,只能揀人家摘剩的,沒熟的透著紅,也不洗,吹吹就吃,那叫一個酸!”他想起小時候的事,如今拿出來說,別有一種滋味。彼時真不挑揀,因為和兄弟們在一起,再酸也覺得好吃。他本就極重情義,但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他的一片赤誠,對別人來說未見得可信可靠罷了。他母親失勢之後他們都不願意和他走得太近了,人前喊他名字,人後管他叫他韃子。
“後來沒吃過麼?桑果兒在您記憶裡就是酸的吧?”定宜不知道小小的桑葚能引出他那麼多感慨來,她一直以為皇帝的兒子都是端坐在那兒,指揮太監看媽,說“來呀,給爺喂這個、給爺喂那個”,然後張大嘴等著。
弘策搖搖頭,不無遺憾道:“沒能摘幾回,老五和老七打起來了,事情傳到太上皇耳朵裡,下旨讓人把桑園兒圈起來了。”
“那我得空給您送來,我們那兒的樹年頭長,都快成精啦,結出來果子特別甜。”她笑著問,“您什麼時候走啊?我聽關總管說下月月頭上?”
他嗯了聲,“還有十來天。”
她有點落寞,垂著嘴角嘀咕:“這麼快,我還想跟著一塊兒去的呢,如今是不成了。”
他忘了他能看明白唇語,即便他不發聲兒,他眼裡照樣瞧得真真的。其實這人蠻有意思,說了幾回話,覺得和一般奉承拍馬不一樣。雖然有些小奸小壞,但品性裡有淳樸的東西,所以謀個小差使放在身邊伺候,無聊的時候說說話,打發閒暇時光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