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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任的一聽復打量幾遍,“女的?女的上這兒來,敢情還是個貞潔烈婦呢!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地跑。發配了當他死了就得了,另找啊,至不濟咱們哥們兒也願意擔當擔當……”
一夥人說笑取樂,沒留神後邊過來的人,一個漏風巴掌兜頭扇了過來,“瞎了眼的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
任領催給扇得兩眼直冒金星兒,等醒過神來要殺人,一回頭,一面牙牌照著面門拍了過來。定睛看,雕花底板上寫著和碩親王四個大字,這一驚不打緊,一腔怒火頓時化成了冰碴子,往後連退好幾步,就地跪下便磕頭,“奴才……奴才是混帳,油脂蒙了心竅,不知道王爺親臨……奴才罪該萬死?”
大英在旗的都知道,腰牌是宗室的名刺【名帖】,寫貝勒就是貝勒,寫王爺就是王爺。頭兒跪下了,底下當差的沒有挺腰站著的道理。看守們都忙磕頭,幾千的阿哈立時便趴倒了一大片,任領催帶頭叫饒命,阿哈一疊聲喊冤枉,山坳裡登時呼聲震天。
外界再多幹擾,於弘策來說是無關痛癢的,他只蹙了蹙眉道:“把人都歸攏起來,回頭我有話問。”
任領催忙道是,跪著調轉過身子揮手,“趕緊的,把這些阿哈都押到前頭草場上去,誰再嚎喪拿驢糞堵嘴……”想想王爺跟前太放肆了,聲音低下去,慌里慌張瞪眼,“還不動起來,快著點兒呀!”
卒子們哈腰領命,呼呼喝喝皮鞭抽得山響。定宜不忍看,轉過頭來單問任領催,“您在這兒當值多久了?”
任領催吃不准她的身份,問了只管答:“回姑娘的話,小的是徵旗下包衣,祖祖輩輩常駐在長白山這片的,十五歲在皇莊當差,到今年立冬滿二十年了。”
“那十二年前從京裡發配來的人,您還記不記得?”她急道,“都察院御史溫祿有三個兒子發到皇莊,他們人呢,現在在哪兒?在不在那些人中間?”
任領催愣著眼想了半天,“溫祿的兒子?溫汝良他們?”
定宜的心都攥起來了,“對對,正是的,他們人在哪裡?”
任領催直搖頭,“這幾個反叛,來了就沒消停過,鼓動人造反吶,帶頭跑什麼的,折騰了近兩年。後來押在水牢裡泡了三個月,老實了,可出來趕上牲口發瘟,他們就染上了,沒多久就死啦。”
本來雖沒抱多大希望,但也不至於絕望。眼下呢,問過了,證實了,的確是沒了。她實在是經受不住,腦子裡一懵,倒下來便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