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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之前還是碰上了。
當時李白正在繫鞋帶,楊剪已經把防盜門推開,叼了支菸側著臉,看著下行的樓梯。樓道里熱熱鬧鬧的,是樓下的鄰居大清早的要去放開年炮,東西搬來搬去,有小孩在笑在叫,說的好像是“爸爸媽媽你們快點”,也有女人的聲音,招呼著“媽,你先帶她下去”,老人就笑呵呵地應,蹦蹦跳跳的腳步聲摻著沉緩的,應該是她拉著孩子,或是孩子扯著她。
而樓下的空氣跟著聲響飄到樓上,仍是冷冰冰的,楊剪咬著菸嘴愣神,沒有去點。
或許也就是這串熱鬧招來了正在主臥酣睡的人,門一推開,出來的是昨晚那個男人,穿了身尺碼正合適的格紋睡衣,上衣敞著,白背心掖進褲腰,撓著頭髮往廁所去,自然得就好像這是他在每個平淡無奇的早晨都做的事,而這房子就是他的家。
“這麼早哪兒去啊?”他在茶几邊停步,看了看李白身後的楊剪。
“海淀公園,找同學去。”楊剪摘下煙桿,說。
“女朋友啊。”男的打了個哈欠,待他表情恢復正常,李白也終於折騰好了自己的鞋帶,站直了看,他發覺這人長得其實還行,身材高挑,五官端正,並不是方才自己憑昨晚模糊印象胡亂琢磨的啤酒肚中年男,身上總是帶股不堪的肉味兒。
公正來說就是年紀大了,二十年前應該還是個帥哥。
只聽他又跟楊剪調侃:“還是上回短頭髮娃娃臉那個嗎?上大學幾個月換幾個啦?”
“早分了。”楊剪把煙咬了回去,也跟他笑,在兜裡摸打火機。
“行,好好玩去,別把弟弟帶壞。”男人撇著嘴巴投身廁所,李白也已經站到楊剪身邊,心裡有點抱歉,他覺得自己要是動作快點,就能在那人冒出來之前繫好鞋帶,從而避免這遭尷尬的會面。
楊剪倒還是神色如常,不緊不慢地,又在門口站了幾秒,因為找火機費了番功夫。等他終於找到,把火苗擱在煙尾旁邊,主臥門口又有了動靜,楊遇秋趿拉著拖鞋從裡面出來,身上只穿了件玫紅色的絲綢短裙。
這麼豔的顏色,還有蕾絲袖,放在她身上顯得很俗,但不難看。
“大過年的別往亂七八糟的地方跑。”她說道,同時目光相對,楊剪的煙還沒點著,手臂就越過李白的肩膀,把門咣噹摁上了。
這支菸抽得實在不順利,最終被丟進樓下的垃圾桶,除了燎黑的一小塊,還算留了全屍。李白其實早發現了,楊剪一週也抽不了半包,他的煙癮根本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