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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相國身邊不能沒人,你進去。”
前廳喧鬧成片,隱隱傳到這邊來,李元之聽得略覺煩悶,再進來,見晏垂喘的厲害,憂心忡忡,只在一旁靜守,不想他手指一動,李元之會意,立馬湊到床頭,晏垂明顯在積攢著最後的力氣:
“我怕走後,阿娥對六鎮軍權攥的太死,她一向不待見子惠重用漢人舉措,日後,”他頭一偏,還是那個洞察人心的大相國,“我怕她成子惠掣肘,你該敲打子惠時,不要避嫌。”
李元之眼中一愕,同他目光撞上,類似君臣般的多年情誼,此刻相通無阻,他鄭重點了點頭:“大相國交待屬下的,屬下不敢忘。”
“日後可為我兒死者,非李參軍莫屬。”晏垂露出個欣慰的笑來,頭一歪,軟軟陷進枕間,昏迷了過去。
外頭本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府上歡情闌珊,晏清源撇下一眾賓客,挑一杆明角燈,踩著昏黃光暈,往書房一現身,就迅疾圍上了眾親信。
“我們趁早上城門大開時,混了進去,已經摸清了王叔武府邸、糧倉、武庫所在,及他們守兵換值的規律,王叔武新拜開國公,加之要過新年,城內戒備正是最鬆快的時候,世子如果這個時候突襲,定打他個措手不及!”
無名氏嘴皮子十分利索,一口氣報完,把個輿圖往晏清源眼底一展,指著城門道:
“世子請看。”
晏清源把手裡匕首一扔,眼睛一垂,考量了半晌,心裡已下計策,忽抬眸衝無名氏一笑:
“怎麼混進的城門?”
無名氏答道:“世子有所不知,玉壁是邊境孤城,平日守備森嚴,如今戰事塵埃落定,這一早,就恢復從前,準商人進出,或補充物資,或供百姓置辦用品,至於城內的百姓官兵,也有腌臢汙穢需要運出城來,要不然,豈不成了個糞池子?”
“你對這些事,摸的倒門兒清。”晏清源讚許一笑,對他的細微之處,十分嘉獎。
無名氏面不改色:“以往守壽春時,也是如此,屬下不過熟知這套路數罷了,玉壁城,被王叔武硬生生修築幾年,弄出個大坡高臺,屬下看了,三面都是懸崖峭壁,也只有這個法子,能混進城了。”
“好!”晏清源當機立斷,“這就封你為參將,”他略一沉吟,“你隨我母親姓,別人也好稱呼。”
穆氏在北朝是河北數一數二大族,無名氏不是不知,在場的也都一陣驚愕,羨慕至極,無名氏顯然也難抑激動,朝晏清源這就要行大禮,被他一扶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