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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外頭風風火火跑進個小廝,嗓門奇高:
“你猜我今日上街,看見了什麼?!東市正在烹殺亂黨吶!嘖嘖,那麼一大口鍋,把人全煮啦!”
這一聲,不啻驚雷,劈得媛華心神俱裂,好半日,後頭那小廝說的唾液紛飛天花亂墜也再聽不清楚,唯有“南梁”“俘虜”等斷續字眼,直鑽耳朵。
她沒有回頭。
盧伯伯被下獄,她已經猜到了他的結局。
就像此刻,她也看見了自己的結局。
媛華許久沒哭過了,她的眼淚,早哭幹了,此刻也只是把一雙眼隱忍得通紅,硬是不掉眼淚,晃盪著個身形,深一腳,淺一腳,如踩棉花似的回到了碧落軒,她並沒有慌亂,手一攥帕子,忍過那陣錐心的痛,反倒冷靜了:
他先把利刃懸在了自己頭上,隨他高興,便會狠狠刺進頭顱取自己身家性命。
可眼下,他不是還沒真正動手嗎?
媛華嘴角露出抹譏笑,扭頭往窗外一瞧:
碧空如洗,風擁著雲朵往南走,葉簇著花朵豔豔地開,就連燕子,也忽高忽低翩躚著兩翅,剪出個漂亮的影兒,得意地飛。
那憑什麼,她先把自己嚇得汗不敢出,人不敢動,遂把衣裙利索一整,挽起袖子,親自研墨抻紙,斟酌許久,一落筆倒寫得極快,把個火漆一封,喊來小丫頭,鎮定吩咐:
“首飾還沒送走是不是?拿來,你陪我親自去一趟。”
這小丫頭一愣,等明白媛華說的什麼,立下羨慕起洗月來了,做人奴婢的,有這樣一個主人也是三生有幸啦!卻又備受鼓舞,把個精神一整,二話不說,鞍前馬後,按媛華所吩咐行事去了。
此時的東柏堂裡,晏清源草草用過飯,便忙於前線糧草輜重運輸一事,泡在了值房裡,從度支手裡過了遍幽、青等州的鹽鐵稅,又查閱了糧倉計薄,部署下去,再出來,已經是兩個時辰後。
風聲繚繞,鳥語花香,他不由朝梅塢方向看了一眼,問那羅延道:
“都交待清楚了嗎?”
那羅延分明不大情願,心底猶似一隻氣鼓了的鵪鶉,羽毛都炸直了,面上卻不敢:
“世子爺放心,絕對無一人敢洩密。”
暗道陸歸菀要是知道了,恐怕要尋短見吶!嘖嘖,再一想,顧媛華還活著,不免記起被弄死的那個丫頭,還不清楚世子爺又是個什麼態度,嚥了嚥唾沫,就見那雙本對著梅塢的馬靴尖,此刻,一轉對外,晏清源道一聲“回府”疾步出了東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