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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指根部到大拇指根形成了一條斜線。有一會兒時間,那鬆鬆的一堆皮肉擋住了手銬。
接著這堆皮發出細微的嘎吱聲,在手銬下面捲了過去,這樣只剩下那最後一塊骨節了。
可是那也足以阻擋她的推進。傑西更用力地拉著,毫無動靜。
這就是了,她想。賭注全完了。
接著,正當她要放鬆疼痛不堪的手臂時,手銬滑過了那個卡了這麼長時間的小突出物,掠過她的指尖,哐啷一聲撞在床柱上。這件事發生得太快了,傑西一開始不能理解它已經發生了。她的手看上去不再像配給正常人的那種裝備,但是它是她的手,而且它自由了。
自由。
傑西看看沾滿血跡的空手銬,又看看自己撕爛了的手,她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看上去像是一隻鳥飛進了工廠的煙囪,然後從另一頭被噴了出來。然而那手銬不再銬在手上了,真的不在了。
“無法相信。”她聲音嘶啞地說道,“該死的,無法相信。”
沒關係,傑西,你得抓緊點了。
她像從瞌睡中被搖醒的人一樣驚起。抓緊?是的,確實得抓緊了。她不知道她流了多少血——從浸透血的床墊和從橫檔滴下的血流判斷,一品脫似乎是個夠合理的猜測——可是她知道,如果她再多流些血,她就要昏迷了。從昏迷到死亡之間距離將會很短——只是渡過一條窄窄的河流。
那不會發生的。她想。又是那個硬如鐵釘的聲音。可是,這一次它只屬於她。這使傑西感到高興。
我經歷這一切討厭的事情,並不只為了昏死在地板上。我還沒看到死亡證,可是我完全肯定,那不在我的合同上。
好的。可是你的腿——她並不真的需要這個提醒。她的腿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沒站立了。儘管她努力使它們保持清醒,可是要過分依賴它們只能是個錯誤,至少開始是這樣的。它們可能會痙攣起來,也可能在她身下蜷曲,也許既痙攣又打彎。然而,預先警告就是預先武裝起來……大約如此,她們說的。當然,在她的一生中,她得到過許多那樣的勸告(那種勸告常常歸屬於無所不在的以“她們”著稱的神秘小組)。她在《射擊線》上所看到的、在《讀者文摘》上所讀過的東西,沒有哪一樣為她剛剛做的事準備點什麼。可是,她還是要儘可能地小心行事。傑西知道在那一方面,她沒有更多可以迴旋的餘地了。
她向左滾過去,右胳膊拖在身後像個風箏尾巴,或者像輛舊車的排氣管。她的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