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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陽光就在頭頂,但阮念初覺得自己已置身黑暗。逃到這裡費盡千辛萬苦,就這麼夭折,她不甘心。
於是她站在原地看著他,沒有動。那人冷眼旁觀。
這周圍,樹木參天,風聲和獸鳴在耳畔錯亂交雜,他們之間卻死一樣靜。
半刻,阮念初盡力穩住發顫的喉頭,幾乎哀求了:“讓我走吧,求求你。我不會報警,也不會把你們的事說出去……我只是來支教的,讓我回家吧,求你。”
厲騰說:“你走不了。”
“為什麼?”三天來的壓抑和隱忍一瞬爆發,她紅了眼,感到絕望而無助。他既不殺她,也不碰她,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留她在身邊。她顫聲道:“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只要你願意放我走,我就能離開,不是嗎……你放了我吧,我求你。”
厲騰冷著臉,絲毫不為所動。還是那句話,“我說了。你走不了。”
阮念初頹然地垂下頭,忽然笑了笑,自嘲又譏諷。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人和那個矮胖子是一夥的,她怎麼會求他,奢望他放了自己?他怎麼會讓她離開?
真傻,真笨,真蠢。
阮念初咬緊唇,兩手捂住整張臉,在哭,肩膀抽動。厲騰從始至終都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他眼皮底下哭了多久。只知道,哭著哭著,忽然聽見對方開口,還是那副淡若冰霜的語氣,“這兒離最近的村落一百四十多公里,整片叢林,有八個地雷區。如果你覺得自己能活著走出去,走吧。”
阮念初眼睛哭得紅腫,直到此時,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莽撞。這裡的地理環境,她一概不知,剛才只差一步就踏進雷區。若不是他出現,她可能已經被炸成一灘泥。
阮念初覺得後怕,脊樑骨不由自主地竄起涼氣。
厲騰挑起眉眼,“不走了?”
“……”她悶著,沒有吱聲。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跟我回去。”他說完,緊接著便是一陣皮靴踩碎腐朽枝葉的吱嘎聲。厲騰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阮念初有幾秒鐘的愣神。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她腦中迴響起那人的話。闔了下眼睛,再睜開,提步跟在了他身後。
*
阮念初的這次逃跑,從她走出營寨到再走回來,總共只用了一個小時。然而極其不幸的是,發現她逃跑的除了厲騰之外,還有其他人。
營寨四周是屋舍,中間是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