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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醉塗山乃是依湖而建,太湖風光本就明麗,湖邊又栽著一排綠柳,微風一拂,最適合醒酒。
天色已晚,柳樹下立著個男人,一臉醉意,正扶著樹慢悠悠的踱步。
是個江湖客,身材頎長,腰間還彆著把湖綠色佩劍,劍鞘上隱約能看到香雪球的紋樣,後頭還鐫了個小小的“江”字。
因著樓外樓的邀約,江之慎是頭一回來姑蘇城。
他本就風流,自然不會錯過大名鼎鼎的醉塗山。
這幾日,他幾乎是夜夜宿在這裡,當紅的小倌兒點了個遍,到了此時,腦海中回想那頭牌的姿色,才覺得這天下第一館也不過如此,跟他在金陵時的相好也差不了多少,頓覺索然無味。
他手邊還拎著壺酒,據說是姑蘇的名釀,但再好喝的酒日日喝,也早已喝厭了。
仰頭灌下一口,江之慎眸光微眯,眼風一掃,便看到了不遠處那二層樓上的風光。
醉後的思緒稍微有些遲鈍,他動作只慢了一瞬,酒液便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來,頗為狼狽。
江之慎忙收了酒壺,衣袖胡亂一擦,醉的泛紅的眼怔怔望著那個方向。
……醉塗山甲等到乙等的紅倌兒他都見過,怎麼沒見過這一個?
莫非是那姓崔的媽媽還藏了私?
這樣想著,眼睛卻是一刻不移的盯著那兩人的身影。
他看到男人高挺的鼻樑,和少年如玉般膩白的脖頸。
片刻,少年那輕薄的衣衫下襬揚了起來。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穿梭其中,那衣料輕薄如蟬翼,脆弱無比,看起來不能在他手上撐過多久。
再往下,江之慎如願看到了跟少年脖頸顏色一般的雪白膚肉。
那是一種被細心養著的、嬌嫩的白,此刻卻陷在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掌裡,纖細而柔軟,被揉捏著,好似沒骨頭。
江之慎醉的發暈,等看清那少年的臉,又覺得是自己喝多了酒——
每日眠花宿柳,尚嫌不夠,還在夢裡幻化出一個妖精的模樣來。
乾脆往後一靠,搖頭一笑,提起酒壺,又灌了一口酒。
既知是夢,他反而不再顧忌,一瞬不瞬盯著那扇窗戶,一面飲酒,一面欣賞了起來。
美人美景,倒也不枉一場美夢。
那美人腰肢纖細,不過一握粗細,好看極了。
只是那上頭擱著的一雙手,卻太大、太粗糙了些,與美人極為不配,還十分粗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