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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夜晚漫長的就像是八百米測驗時候的跑道。哥哥酩酊大醉,他在經歷旁人無法想象的劫難;對我而言,也是如此,因為我是唯一的觀眾。我如坐針氈的注視著她一言不發的痛苦,我曾試著一次次的重複:“哥哥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抱來的,我才不在乎血緣那種鬼東西……”他瞪著我,狠狠地說:“閉嘴,給我安靜點兒。”
於是我只好重新乖乖的重新做回觀眾,靜靜地看著他喝道完全喪失意識。煎熬的,一分一秒的期盼著大幕冷趕緊落下。不過心裡卻也模糊的閃爍著一個念頭:你呀,只會對我兇,只會蠻橫的對我說“閉嘴”——你到是和你的仇人算賬啊,幹嘛面對著她的時候,你就什麼都不敢講了呢。我指的是,東霓姐姐。——不過算了,都到了這種時候,我還計較什麼呢。
其實我知道,自從姐姐毫不猶豫的吧不該說的事情說出來以後,她也很難受,她也在忍受著折磨——我相信人會被自己做的錯事打垮,那種被自己傷害了的感覺,甚至要比被別人傷害了以後還糟糕。不過我不同情她。因為她本身就是一個永遠都在原諒自己的人——好吧,我也是這種人,總是一邊闖禍一邊在心裡暗暗地允許自己這麼幹。但是,哥哥是不同的。
可能在這個家裡,不對,是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知道哥哥對他自己有多麼苛刻。
不管別人做了什麼,他都可以替別人找到理由,可能正因為他太能理解別人的弱點了。可是對待自己的弱點,他卻永遠都像是對待一個躺在人行道上冒煙的菸蒂那樣,毫不猶豫的用力踩滅它。他根本就是把自己當成是別人,又把吧別人當成了自己。
我無能為力的站在姐姐家的客廳裡,看著姐姐對他吼叫——誰讓我也有姐姐家的鑰匙呢,而且,說真的,那天我其實在門外就聽見裡面在吵架了。我輕輕地開啟門溜進去,確實是不想打斷那個場面——我姐姐吵架吵得很精彩的,非常具有觀賞性。不得不承認,她那天的發揮,更是天后級水準。
“你是老天爺嗎?請問你現在在代表誰說話?你不會是在替天行道吧?”
“這個家真正的野種不是我,是你鄭西決。是奶奶他們為了救爺爺的命,花了八十五塊錢在醫院買回來的私生子。”“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二叔死了二嬸也不要活了吧,因為她和你根本沒有關係……”
“人生就是這樣的,你什麼都沒做就已經糊里糊塗的手上沾了血,你不像你自己認為的那麼無辜,不要再跟我五十步笑百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