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今天的你才會一直問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錯了。”
“不對,鄭老師。”昭昭停頓了比較長的時間——語氣終於輕快起來,找到了自己要說的話,“我不是在問自己有什麼東西錯了,我知道一定有什麼東西是錯的,我只是總在想,那些一定錯了的事情裡面,到底有多少是我的錯。有多少,是我故意的。”
“這就是你不一樣的地方,你不相信自己沒錯。”
“所以鄭老師,你會記得,對不對?我很怕別人忘了我。”話音剛落的時候,她終於垂下臉,看見了我。
我只好做出尋找路途往上爬的樣子。“你們倆是怎麼上去的啊?”我知道我的語氣裡的輕快多少有點假,所以我低下頭,像是在確認腳下的那一小塊帶著花紋的橡膠是否牢固——裝作完全沒有主意到昭昭垂下臉那個瞬間的眼神。我想只要我裝作忽略掉了,過不了多久就會真的忘記的。那是一種真正的俯視,不是因為距離,不是因為她此刻坐在高處。她似乎更瘦了些,臉上的線條更有銳氣,那種目光就沿著這道天作之合的軌跡準確的滑下來,彈到我這裡的時候像是冰珠子。
除了哥哥,她其實瞧不起所有人吧。
但是我心裡突然在竊笑了,小丫頭,你以為我真的在乎能否被你瞧得起嗎?或許,幾個月前,我還真的在乎——那時她還住在我們家裡,在深夜,我們倆一起擠在我的小床上鬧彆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覺得現在的我,心裡似乎有個很小的地方被倒扣上一個玻璃杯。透明的,不冷不熱的,看上去沒有給我造成任何的損害,但是這讓我自己不能準確的感受我的心的溫度了,好像怎麼都行,好像什麼都可以。
哥哥支起了身子,踩在一個凸出的輪胎邊上,維持了平衡之後,用力把手臂伸給我,“當心,你的鞋可不合適這麼往上爬。”——於是我順水推舟地把手伸給他,多少帶點誇張地搖晃了兩下,順便尖叫道:“哥你抓牢人家嘛。”——昭昭略帶輕蔑的笑又像潮水一樣不動聲色地漲滿了眼睛,我踩著一個很癟的輪胎,坐到了她的身另一個輪胎的圓心裡,坐下的時候沒有忘記把雙腿併攏,非常小心地蜷起膝蓋,讓它們像兩隻長長的馬蹄蓮那樣疊放在身體的一側——沒錯,我是帶點故意,想要做給昭昭看的。
讓她看什麼呢?說不好。讓她看看——她其實不怎麼知道什麼才算“女人”,讓她看看,其實“輕蔑”都是互相的。我承認,這有點膚淺了。
但是我沒有想到,等我坐到了這麼高的地方,我才發現,原來蝦老闆的飯店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