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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放緩了聲調,“十五年前他才七八歲,還不懂事呢,這事和他能有……”
“我知道,我們就是請費總來配合一下調查,諮詢他幾個問題,”調查員略微停頓一下,還是補充說,“我們現在有證據表明,畫冊計劃、你們市局的洩密,背後很可能都和同一個犯罪團伙有關,畫冊計劃十幾年前被叫停,現在又有人舊事重提,是什麼居心?我不方便說太細,但是可以告訴你,這個人是燕公大的,和費渡有密切聯絡,同時,涉嫌洩密的監控系統維修廠家也和費氏集團有關……就算以上都是巧合吧,他也是重要關係人,希望你理解。”
駱聞舟飛快地從這段話裡提取了兩個資訊——
燕公大和費渡有密切關係的,只能是他導師潘雲騰,調查員在暗示,第二次畫冊計劃重啟表面是張局牽頭,其實是潘雲騰暗地裡推動的,為什麼?他也和“朗誦者”有關嗎?
第二,市局那邊洩密的監控系統竟然拐彎抹角地和費家扯上了關係!這到底是費承宇沒處理乾淨的歷史遺留問題,還是什麼人做的局?
“老駱的人品和家風我是相信的,只是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和我們那時候不一樣,新潮的想法和亂七八糟的事太多了,外界誘惑也太多,”調查員十分隱晦地說,“你剛才叫我一聲叔,我這話就說得有點多了——聞舟,不小了,心裡要有數啊。”
中年人對著晚輩多半持重,即便是提點,也要說話委婉、不出惡言,保持東方式的禮貌,然而即便只是這樣禮貌委婉的意有所指,駱聞舟還是覺得刺耳,覺得耳膜好像被千刀萬剮了一通。
費渡像一棵有毒的植物,根系已經在他心尖扎進了三尺,稍有風吹草動,就會撕扯他那連著血肉的逆鱗,駱聞舟很想衝著電話吼一句“你他媽放屁,你當他是什麼人”。
可是憤怒解決不了任何事,咆哮和拳頭同上——這是無數前輩用血淚、乃至生命教會他的。
駱聞舟把岩漿似的怒火壓在了堅硬的軀殼下,道謝,掛電話,然後他看見費渡從二樓走了下來。
費渡深灰色的大衣線條利落而刻薄,泛著隱隱的流光,他把柔軟的圍巾換成了精鋼外殼的手錶,無框的眼鏡重新擋住了視線,他好像不是換下了一身沾著水漬的衣服,而是鍍了一層傲慢冰冷的鑲邊。
費渡衝他一點頭:“那我過去一趟。”
駱聞舟一言不發地攥住他的手腕。
“不用緊張,比我預料的好多了——費承宇和死人只差一口氣,我百分之一百二確定,他絕不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