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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掉那被火燻黑的野灶臺,搬了那黑色的磚頭,朝“騙子、陰謀家”發狠地砸去。想起衣兜裡還有那鼓吹“一打三反”的稿子,她翻過衣兜出來撕個粉碎!<o:p></o:p>
聽得大街上呼兒叫女的聲音中伴隨著急促的跑步聲,陸文景猛地想起吳長紅說他上午要領著基幹民兵去吳天才家“割尾巴”的事來。“找他去!看他怎樣搪塞!”文景的行動完全被失敗的氣憤、發洩的衝動控制著。<o:p></o:p>
隨著躁動的人流來到吳天才家,只見院裡已亂成一團。幾個基幹民兵正鋸南牆根兒的榆樹。白咧咧的鋸條象猛獸的牙齒,正哧呼哧呼地侵入碗口粗的樹幹的深處。另外並排的四株兄樹在窸嗦發抖。院裡等待著剝榆樹皮的男女老少則手持菜刀、鐮頭,望著那搖搖欲倒的榆樹,一陣兒朝東擁動,一陣兒朝西涌流。他(她)們吵吵嚷嚷,既想搶佔開剝的最佳位置,又怕遭了極刑的榆樹跌倒時砸著自己(當時農村大面積推廣高粱玉茭,老姓吃不到麥子面。只能喝高粱面紅麵條。高粱面粘性差,煮進鍋裡就變成了糊糊。不知何人發明了攪和榆皮面的辦法。在一升高粱面中摻上一把榆皮面兒,情形就完全不同了。不僅麵條精道,而且光光滑滑口感極好。所以,上等榆皮面兒的價錢比白麵都昂貴)。有人見文景赤手空拳,便勸她:“快就近借把切刀去!”<o:p></o:p>
滿腦子官司的陸文景根本不理會這些。她只是找吳長紅。見院裡沒他的鬼影兒,就徑直跑到吳天才家裡去。只見屋裡也是亂糟糟的。蘆葦編的新鍋拍子也扔到了地下,上面踩滿了腳印。新淹了蘿蔔茵子的酸菜缸和蜜罐子都被打碎了,深綠色的液體和鮮黃的棗花蜜正往一起交匯。一酸一甜的味道相混彌滿全家,擰成一種說不出名兒的鬼氣味,甚是難聞。吳天才不知躲到哪兒去了,他的女人正跪在地上,一邊收拾一邊垂淚。<o:p></o:p>
外面“轟”的一聲,吳天才的女人和文景嚇了一跳。她們以為榆樹倒了,忙朝玻璃視窗張望。只見那榆樹幹還夾著鋸條立著,賊亮的鋸條上淌著榆樹的淚。卻是準備開剝它的人們摩肩接踵地大呼小叫朝街門外逃。天空黑壓壓一片,遮雲蔽日。原來是吳長紅領著另一支基幹民兵在吳天才家隔壁的場院裡“割尾巴”,把蜂箱搞“炸”了。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