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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梁家,連城一進客廳,梁文菲正在倒茶,身邊坐著沈黎川,右側是沈母沈父。
一張長沙發擠著四個人,愈發顯得對面梁父梁母坐的沙發空蕩。
氛圍卻是融洽和樂的。
連城不太想摻和進兩家合宜的場合,禮貌打完招呼,告辭上樓。
梁朝肅叫住她,“這就是你的教養?客人還在,坐下。”
連城轉過身,眼風掃過樑文菲和沈黎川,“這種場合,我不適合在。”
梁母餘光瞥見沈父沈母同時望一眼梁文菲,面色不太好。
她心裡一咯噔,沈家是詩書傳家的儒商,格外注重人品禮儀,今日來,沈父態度寡淡,沈母也頗有微詞。
梁文菲坐到他們中間,溫言軟語哄了好一會,才見緩色,連城這一句,猶如風吹火星,眼見重燃。
梁母當即轉頭緊盯連城,語氣嚴厲。
“菲菲在醫院已經主動跟你道歉,大庭廣眾之下她知錯能改,你還要抓著不放到什麼時候,梁家養你二十幾年,你就只記住不好,沒記住恩嗎?”
連城沉默。
記仇不記恩,梁文菲辱罵她時也講過。類似的話,從兩個不同的人嘴裡講出來,要麼是看法驚人一致,要麼是私底下早有交流。
而當人下意識盤算恩情,就是索求回報的時候,所以在梁母看來,梁文菲折辱她,是她應該的,梁朝肅壓迫她,是她應該的。
梁家養育了她,她該獻上皮肉血骨,粉碎自尊人格,為梁家生,為梁家死,為梁家五體投地,鞠躬盡瘁。
她不能有一絲一毫反抗,否則就是忘恩負義,忤逆狂悖。
“母親,女孩們偶爾拌嘴,論恩仇就過了,梁家家大業大,也用不著計較一份養恩。”梁朝肅忽然出聲。
他坐得端直,瞥向連城的眼神也嚴肅,“還不過來跟母親道歉。”
連城一動不動。
她望見客廳懸吊的水晶燈,折射的五彩晶光劃出兩個世界。
沙發是一個世界,光華璀璨,熱鬧團結。
她站的樓梯口,是另一個世界,昏昏暗淡,形單影隻。
如此割裂崩碎。
連城忽然彎眉笑,“您就當我白眼狼,生性狹隘刻薄吧。”
她轉身上樓。
梁朝肅少見發了火,“過來,坐下。”
他聲音前所未有的戾氣,危險。
連城腳步一頓。
對上沙發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