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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肅臂膀紋絲不動,注視她的掙扎。
她鼻尖小痣被溼漉漉的水跡虛化,白皙臉頰是麻木灰白,像一張脆弱的紙,上面暈出一道道焦急,慌亂,驚恐萬狀,繪出抵制,違抗的形狀。
竭盡全力遠離他,摒棄他,從不肯看向他,也不願走近他,瞭解他。
他的好,她不記得,是壞。
他的壞,更是糟,劣,惡,歹意,狠毒,他是壞種,是噩夢,是一切動盪的源頭。
一千多個深夜相擁,在評語那一欄,她的歸結是分崩離析,腸穿肚爛,血肉橫飛。
梁朝肅突然摁住她後腦勺,粘稠潮溼的激吻。
他臉頰廝磨著她眼下的溼痕。
水跡冰涼,在不遺餘力的阻隔、冷卻他們肌膚相觸間那點僅存的溫度。
紛亂的敲門聲,停了。
須臾,改換成王姨急出顫音的聲音,“大小姐下來了……”
連城發狠咬下他舌頭,血腥味在齒間流竄融化。
比血腥味更錐人心骨的是她的眼睛,怨恨如火焰點燃,再一眨眼,眸中水汽如油,澆進火裡,澆進恨裡。
梁朝肅鬆開她,剎那的死寂。
他手臂蜿蜒曲折的青色血管,鼓跳到迸裂。
連城以為他要動手,感受他快要炸裂的胸膛,輾軋著她,一下又一下硬邦邦瀕臨極限。
卻放她躺下,拇指粗糲的指腹擦過她唇上嫣紅,拉好被子。
盯著她,一步步後退,拉門離開。
腳步聲遠去,消失在門口的一霎。
是梁文菲聲振屋瓦的尖叫。
“哥哥,你怎麼在連城房間?”
連城驀地坐起。
作為一個清楚梁文菲殺傷力的過來人,連城的經驗就是梁文菲別來。
這一聲,要說不是給二樓梁父梁母報警,連城不僅改姓,還改名,叫智障。
………………
“你看見了?”
梁朝肅立在走廊與樓梯交界口,英挺的五官半隱匿在陰影中,一片晦沉。
梁文菲剛走下樓梯轉角處,聞言撐著扶手探頭往他身後看,“哥哥,你這個方向就是連城的房間。”
梁朝肅靜靜盯著她,疏離冷冽,像籠罩在漫天大霧裡鋒利的尖刀。
在燈光朦朧深處,顯得格外有震懾感。
梁文菲畏懼他,訕訕垂下眼。
梁父梁母也走到二樓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