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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大半,未燒盡的蠟淚已經拖出長長一條。楊直嘆了一口氣,上前為聶無雙整理長髮:“娘娘還是早些歇息吧。這種事不是想就能想得出的,在宮中的日子越久才會越明白,不到最後一刻,背後之人是不會圖窮匕現的。”
聶無雙看著楊直波瀾不驚的神色,亦是無言。
千里之外的崎嶇山路上,一輛馬車在路上疾馳,馬車普通,馬匹卻是好的,一路馳騁竟步調一致十分迅捷。馬匹疾馳了一個多時辰,趕馬的車伕在一處山澗前停下,卸下馬匹讓馬兒喝水吃草。
馬伕做完這一切,小心掀開車簾恭聲問:“公子可要下車?”
車廂中靜默了半晌,許久,有一道聲音傳出:“好。”
馬伕聽得他的聲音帶著沙啞,不由探頭看了一眼,立刻驚道:“大人你到底怎麼了?”
只見車廂中,一襲單薄的披風下蓋著一道瘦而修長的身軀。在軟墊上,顧清鴻眼眸半閉,臉頰上卻浮著兩團異樣的嫣紅。
“大人你是不是病了!”馬伕見車中的人樣子難受,再也顧不得,連忙伸手探上他的額間。
“您燒得厲害!這……這怎麼辦啊?”馬伕急得團團轉,搓著手不知所措:“大人您怎麼不把貼身小廝竹影帶在身邊,這喝水吃藥可得有個人伺候才是啊。”
顧清鴻睜開眼睛,許久才啞聲說道:“他要在那假扮我的戲子身邊,咳……咳……不然的話秦軍怎麼會相信……相信我還在桐州城?”
馬伕甚是自責:“都怪屬下沒有注意到公子生病,不然的話也不會這樣趕路趕得匆忙。”
顧清鴻吃力坐起,俊雅的面目如今已是病色沉沉。一出桐州城,他就開始渾身不適。好幾次都是他運功支援,等一連疾馳了兩天兩夜之後,他終於支撐不住病倒了。
“咳咳……”顧清鴻清了清沙啞的嗓子,吃力地安慰:“無妨。扶我下車。”
馬伕扶著他的胳膊,心中猛地一酸:才短短一個多月,從京城中來的齊國第一相國,那樣風神俊朗的翩翩俊美男子,如今手扶著他的胳膊,竟只覺得骨頭咯人。
“相國大人,休息一下吧。”馬伕哽咽說道:“您要是真的病倒了齊國怎麼辦?”
顧清鴻踉蹌下了馬車,伸手擋住刺眼的天光,眼前一片血紅,雙眼灼熱。高熱連續一天一夜不退,他已經是支撐到身體的極限。
“沒……沒事……去找點水來。”他喘息著吩咐:“繼續趕路!務必……務必在五日內趕到應國……務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