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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宜,又要警醒我夜半突如其來的口渴和抽筋,自是十分勞累了。
廊間的月華被或繁或疏的樹葉一隔,被篩成了碎碎的明光。梨花早已謝了,樹上結了不少青青的小梨子,似小孩子緊握的拳頭。夜半蕭瑟的風,帶著索落的花香灌滿我輕薄的寢衣,五個月的身孕,已經很明顯了。
記得我初次懷孕的時候,也在這梨樹下,梨花開得如被冰雪,拂面生香,那時與玄凌的歡情,彷彿少年閨閣裡的一個春夢,一如這年華,匆匆去了再不回來。
而今的我,這身孕有的何其辛苦,唯覺驚慟,驚慟不已,永遠似沒有壞到最底處那一日。
風吹散了我的長髮,和著遠遠的不知名的蟲鳴,輕柔拂過我日漸尖削的臉龐,我忽然無措地痛哭起來。縱使是痛哭,也被我極力壓抑成一縷輕微的嗚咽,散在了夜風裡。
有一雙手把衣裳輕輕披在我身上,我轉頭,卻是槿汐。她關切道:“娘娘赤足跑了出來,小心著涼才是。”
她手中提著一雙柔軟的緞鞋,扶我坐下小心為我穿上。她只作渾然不見我的淚意和痛恨,緩緩道:“娘娘不應該覺得高興麼?”
我質疑:“高興?”
“娘娘幾番疑心安小主的用心,從前她若是暗箭,今日也算成了明槍,娘娘反而更能防範是不是?如今娘娘在明處,暗處的敵人自然是能少一個就少一個最好。”她輕聲問我:“娘娘可是痛心當日姐妹情誼?”
我意欲點頭,然而卻冷笑了,“如今看來,她與我可還當得起‘姐妹情意’這句話?”
槿汐淡然坐在我腳邊,輕漠笑道:“娘娘與沈婕妤的情意的確份屬難得。既然是難得就不必奢望人人如此。”
我出言,心底悲傷:“我實在不明白她為何要這般對我?!”
槿汐笑笑:“娘娘無須明白,若有一日知曉,也必定是極醜惡不堪的真相。娘娘的確待安芬儀很好,可是這宮裡,不是你對她好,她就會對你好。”
我知道,眼下的我沒有任何能力去反擊,哪怕我恨得咬碎了銀牙,一定,要忍耐。
我撩開眼前亂髮,“你說得不錯,好與壞,都是為了自身利益使然。我也曾疑心她或許受人指使,但是否是她意願所然,是她做的就是她做的。”我握一握槿汐的手,感激道:“槿汐,你總是能及時叫我明白。”
她有些羞赧,更多是坦然,“奴婢自幼生長在深宮,如今已經三十歲了,自然不是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懂的。”她溫和且堅定,道:“安芬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