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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黑呢厚外套,頭上圍著一塊深橘紅的扎染頭巾,夕陽的顏色。他的銀色頭髮長長了一些,掖到耳朵後頭去,微微打著卷。他對晏山抬起下巴,算是打過招呼。
晏山的那塊方巾繞在脖子上,相似的圖案,但是顏色是芥末黃,三角的結向後飄揚。他得意地推起墨鏡,架到頭上。
前天他和隋辛馳一起到上次去過的碼頭等待日出,無雲的好天氣,終於讓晏山在鋪了層油布的湖面上看到升起來的太陽和燒紅的天,晏山用牙齒撬開兩瓶啤酒,白沫激出來黏他一臉一手,於是蹲在湖邊清洗,湖水凍骨,冰得他齜牙咧嘴地回去,看見隋辛馳躺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喝酒。
看完日出他們在村莊裡閒逛,這是一個人少的村莊,早上更沒幾家店鋪開門,走很久才找到一家早餐鋪,兩人買了一個包子邊走邊啃,紅豆沙餡,甜得晏山牙齒浸浸得疼,趕緊喝幾口豆漿清清口,燙得舌頭在燒灼的鐵塊上舔過似的,忙伸出來透氣,隋辛馳看他舌尖的鮮紅,覺得他像那隻叫飛行員的伯恩山,是神態像。
準備走時看到一家開門的做扎染的工坊,一個婆婆坐在院內的竹凳上拿著針線,對著一塊白布密密地刺,那婆婆看起來總得有六七十歲,皺紋很多,小麥色的面板。院內懸掛好多扎染後的各色的布,多數都是藍色的,大小都有,最大的能遮住好幾個人,婆婆就坐在布的前面,布飛起來時像她的一叢長髮。
那天婆婆看見他們兩個外地人,很是熱情,請他們到院裡坐,倒上茶水,問他們吃過早飯沒有,晏山說吃過,她就端出水果。婆婆示範扎染的方法,那雙手的動作靈敏又利落,針在她手上就不像單純的針了,好像是件隨她心走的法器,每一針都落在最正確的位置。她讓兩人試試,握住晏山的手,老繭深厚,手掌寬大有力,熱烘烘的觸動,這是一雙充滿故事的手,一刻不停地摩擦布、針線、鍋碗瓢盆的手。
晏山想起他的外婆,外婆也有一雙操勞的手,硬而粗糙的手指揪他的鼻頭,當然不重,類似逗弄,說你怎麼還沒進家門就知道今天吃什麼,真是長了一個狗鼻子。想到外婆的身體,最近聽母親說她又住進醫院,晏山喉頭酸苦。
婆婆感受不到晏山的低沉,還在用她不甚清晰的、略夾雜方言的普通話講解扎圖案的技巧,隋辛馳看到晏山黑瞳仁之中閃爍的光圈,輕撞他胳膊,問他怎麼了。晏山等婆婆去拿東西,悄聲說我想我的外婆,之前去山上,在廟裡燒了好多香求她平安,也不知有沒有用。隋辛馳說你不要多想,事情會朝好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