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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叔小心的走了近來,見陳潛眼眸輕閉,以為他睡著了,便輕手輕腳了走了上去,叫了兩聲,道:“主子,主子?”
陳潛微睜開了眼,望向他,他有壽國人微卷的頭髮,眼眶深陷,輪廓分明,顯得敦厚而誠懇。
陳潛緩緩的坐起身來,只問道:“有人來了嗎?”
權叔點了點頭:“月公子遞上名貼,想請公子一同遊湖。”
陳潛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忽然問他:“權叔,你還有不長的時間就可以回本族了吧?”
權叔怔了怔,眼神變幻莫測:“我和公子簽了三年合約,總得三年期滿”
陳潛回頭望他,眼角滿是笑意:“權叔,這個時間對你來說,實在太長了,嬌妻幼兒,終是時常記掛在心的。”
權叔動了動嘴唇,卻最終什麼也沒說,只看著陳潛回屋換了件錦衣,丰神如玉的出去了。
權叔暗暗嘆氣,在心裡安慰自己,有誰不為自己著想?更何況,自己所做的並未傷害到他?
荷花池內已滿是開敗的殘荷,便依舊有人架了小舟,在湖面上傷春悲秋一番,不為其它,只為從這滿湖的殘荷之中看出個看花滿眼淚來。
湖內三兩個畫舫小舟,為了襯景,有人用二胡幾近嗚咽的聲音換上了琵琶的清亮明快,嫋嫋的哀愁飄在殘荷的上空,讓陳潛止不住的想這些名門大閥子弟當真時常的吃飽了飯沒有事幹。
“這裡清靜一些,沒有多少人打擾,因而”月影斜輕聲道。
陳潛微微點頭一笑:“這裡的確清靜。”
桌上滿擺了精緻的小點,空氣中飄蕩著青梅密酒的甜味,可不知為什麼,原本應該期待的心,卻冷了下來,眼望對面眉眼依舊的男子,卻彷彿隔了萬重迷霧。
手指拂上了冰冷的瓷器,瓷杯上幾朵迎春花不理季節的變幻迎風而展:“湖裡的荷花已敗,月公子盡也有如此雅興?”
“只不過想請你過來看一場好戲。”月影斜輕聲笑道。
陳潛也一笑:“不知是京劇,還是崑曲,又或是民間小調?”
月影斜搖了搖頭,道:“我遊歷四國,卻對此從來興趣不大,卻喜歡收集民間奇聞,今兒聽人報告,說這裡有一場好戲將要開鑼,所以請陳公子前來一評,可算看個新鮮。”
陳潛的心暗暗一沉,遠處,有一片殘荷被風吹動,水漫上荷邊,轉眼之間沉了下去,想必已葉歸河塘,卻笑道:“月兄總不會讓我失望的,既如此,我且靜候月兄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