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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的影子都看不到,唯一有的,只是懷中單薄的身體,還有那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聲。如同擁著一捧冬日裡脆弱的雪,膽戰心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怕捏碎、怕融化,怕稍微一不注意,對方就當真會飄散在這呼嘯的風裡。心如同被鋒刃凌遲,連呼吸都帶著痛意,他牢牢地抱著他,手臂僵硬也不敢放下,世間萬物彷彿都不存在了,他只有他,還有眼前似乎永遠都不會有盡頭的路。
不知過了多久,一朵木槿輕輕飄在馬蹄下。
兩朵,三朵。
成百上千。
紫色雲霞鋪滿山腳,在金紅夕陽裡,堆積成一幅漂亮的畫。
木槿鎮,木槿鎮。
季燕然翻身下馬,跌跌撞撞抱著雲倚風向前走去。
“站住!”官府巡邏的兵士都是本地人,沒見過蕭王殿下,便上前阻攔,“此處是官府——”
話未說完,便被一掌拍飛三丈遠,好不容易才掙扎著爬起來,驚慌失措地跑回縣裡報信了。
季燕然單手抓住藤蔓,縱身躍到深深峽谷間。
飽經風雨的白骨被他踩得“嘎巴”斷裂,而骨縫間的那朵鮮紅靈芝,原本正無憂無慮、長得好好的,也被捎帶著一腳踩扁,流淌出淋淋漓漓的汁液來。
空氣中飄散著很淡的香氣,雲倚風睫毛輕輕顫了顫。
最後一抹夕陽,溫柔撫過滿地白骨,在山的另一頭“咕嚕”隱去了。
露水悄無聲息,在那些紅色傘蓋上凝結,像是一粒又一粒剔透的珍珠,隨風顫抖著。
生於累累白骨之中,受鮮血怨氣澆灌,漫山遍野,月露星輝。
……
雲倚風醒來時,是躺在一張床上,一張不怎麼舒服的床。
四周很安靜,連雞鳴狗吠也聽不到一聲。
他盯著床頂,用了挺長一段時間,用來判斷自己究竟是死是活,按道理講,骷髏架子都站到眼前了,好像也沒有繼續活下去的道理,但偏偏這地方又實在不像陰曹地府,反而像個農莊。
梅竹松推門進來,笑道:“雲門主,你醒了?”
雲倚風鬆了口氣,看來是沒死。
自己命還挺長。
“來,先將藥吃了。”梅竹松扶著他坐起來,將一碗鮮紅鮮紅的……漿,遞過來,說,“趁熱。”
雲倚風只聞了一下,鼻子眉毛都恨不得皺飛到天上去,這噁心玩意有什麼資格趁熱,不想喝。
梅竹松笑得越發高興,盯著他猛看,簡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