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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昏黃的花園裡, 王府暗衛正守著一名上了年歲的婦人, 她頭髮灰白,衣著華貴, 臉上神情惶惶不安, 手也緊緊攥在一起, 將心中害怕表露無遺——不過這份害怕,顯然並不是源自被陌生人挾持的驚慌, 否則只要扯起嗓子一叫, 滿屋宅的武師自會趕來相助。既然選擇了沉默不語,那就說明她也想見見家中來的這兩位客人。
雲倚風問:“到底怎麼回事?”
“方才在我們同尤館主談事的時候, 有人曾在外徘徊猶豫片刻, 似乎想進來又不敢進來。”季燕然道, “若我沒猜錯,這位應當就是尤夫人吧?”
婦人惴惴應了一句,見他語調溫和,舉止也瀟灑倜儻, 像是個極講道理的, 又想起女兒還在那折磨人的魔窟中, 便再顧不得害怕與顧慮了,急急道:“二位可是蕭王殿下與雲門主?”
季燕然點頭:“是,不過尤夫人不必多禮,時間有限,還是直接說事情吧。”
“是,是。”尤夫人定了定神, 哀道,“我是想求二位,幫我救救豔兒,她病了,病得極重,可那許家請的大夫開的藥,也不知怎麼回事,反倒將人診得越來越虛。我想接她回來住一陣子,老爺與她幾個哥哥們卻都不肯,我是當真怕豔兒熬不過去啊。”她說著話,又忍不住哭了起來,俯身就要跪,“還請王爺與雲門主幫幫我吧。”
王府暗衛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攙住。季燕然問:“尤館主不願意接女兒回來?”
“是,他一陣說許家有錢有勢,請的大夫都是最好的,一陣又說豔兒身子虛,經不住挪來挪去,藉口一個接一個,也不知是被許秋意灌了什麼迷魂湯,竟連親生骨肉的命都不顧了。”尤夫人怨恨道,“那許家不是好人,豔兒嫁去做填房的這些年裡,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臨了還要把命都交代進去嗎?”
季燕然與雲倚風對視一眼,繼續試探:“沒過一天好日子嗎?可許秋意院中的下人,皆說他夫婦二人相敬如賓,成親這麼多年,連爭執都沒起過,像是和睦極了。”
“沒起過爭執,是因為許秋意心裡有鬼。”尤夫人咬牙道,“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廢人!”
在新婚當夜,尤豔兒就離奇生了一場大病,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個月,再往後,也是一直斷斷續續好了病,病了又好,大夫請了沒用,驅魔法師請了一樣沒用,這麼多年耗下來,精氣神早就被掏空大半,風華正茂的年紀,看著竟比大她一輪的許秋意還要憔悴蒼老。
雲倚風道:“廢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