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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裡衣裳穿得厚,伸手一摸,裡衣已經溼透了,估摸能擰出一把水來。他強壓下胸口翻湧的血氣,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個時辰,總算緩過一口氣。就如梅竹松所言,霽蓮露的藥效是會慢慢退去的,初時奇效,後來便越喝越像一碗清水,現在估摸就是那“清水”之時了。但他不願告訴季燕然——一則不想讓他過分擔心,二來不想令他關心則亂。反正還能勉強撐著,每日多吃多睡少亂跑,像個土財主一般躺著烤火曬太陽,暫時也能敷衍過去。
眼看著就要到臘月,今年估摸是得留在雁城過年了。雖說西北天高地廣,頗有一番別處沒有的壯闊風情,但他其實還挺惦記兩人許下的那場王城燈火,正月十五元宵夜,燈籠上寫著謎題,橋上人頭攢動,天邊火樹銀花。
明年復明年啊……他裹著被子,帶著滿腹酸溜溜的愁緒睡了。
頭昏。
官道上,高頭烈駒快要跑出一道紅色閃電,離開了雁城,會叫它“小紅”的就只剩下了江家三少,其餘路人有識貨的,都曉得此馬名曰“赤霄”,據傳乃上古名劍所化,四蹄雪白,恰如凝霜結寒刃。
客棧小二驚道:“嚯,這可是好馬!”
“那便記得餵它最好的草料。”江凌飛丟過去一枚碎銀,“有勞。”
客人出手如此闊綽,小二自是喜笑顏開,嘴裡連連答應著,又給他整理出最好的上房——說成上房,但這貧苦之地的“上”字,顯然不能同王城相比,也就稍微乾淨些罷了。幸好江凌飛不挑,只把所有門窗都關緊,自己從包袱中取出一枚藥丸,就著溫水吞了。
窗外雲霞漸隱,日頭在山後打了個滾,像被黑雲吞下的金紅蛋黃,瞬間就沒了影。
小二打了個呵欠,正昏昏欲睡做著美夢,突然門就被人推開了,一股冰冷的風夾裹著同樣冰冷的聲音,還有分量十足的銀錠子,在高櫃上“骨碌碌”打了個滾:“一間上房。”
“……是,是,貴客這邊請。”小二揉了揉眼睛,心花怒放地想,今天這是什麼好日子,客人一個比一個闊綽貴氣。上樓時忍不住偷眼打量,就見此人一身黑衣,披風上帶著帽子,將眼睛遮去大半,只露出下半張臉,沒有血色的薄唇微微抿著,藏有幾分笑意。單手託在胸前,那裡鼓囊囊的,似乎包了一個活物。
不會是個孩子吧?小二這麼想著,被驚了一跳,再細看時,卻又覺得似乎太瘦小了些。原想再問兩句,可一看他背上那把寒光森森的長劍,便把什麼疑問都咽回去了。
“貴客您先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