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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沒什麼,外頭還有人沒死,也無妨的,再過幾個時辰,漸漸就都死得透了。”
嬉笑聲、磨刀聲、逼供聲、慘叫聲,在這石窟上空迴盪不休,阮慈像是墜入了一個極清醒的噩夢中,茫然不知該逃往何處,狸奴躥進石窟後就不知去了哪裡,這裡有光,它的眼珠不再發亮,倒比在黑暗中更難尋找。
有了那兵士的驚嚇,她不敢再起身走路,只好手腳並用,順著來路往回爬去,青光瑩瑩,觸目都是熟悉的面孔,二夫人的婢女小吉、小祥,十三堂兄……
二夫人院中的家人都在這裡,阮慈本已逐漸麻木的情緒又緊張起來,她生怕自己下一刻便看見阮容,卻又不自覺看得極為仔細,也怕錯過了她,逐個檢視過去時,手上突然一頓,輕嘆道,“二伯母……”
“嗬嗬……”她雖說的小聲,但許是被聲音刺激,躺在地上的中年女子吃力地抬起頭來,她滿面血汙,若不是阮慈和她極為熟悉,錯眼幾乎認不出來。這便是昨日還神氣活現、說一不二的二夫人。“慈、慈姑?”
阮慈嚥下口中驚呼,跪下身想攙扶她,低聲道,“二伯母,是我,別喊叫。”
她的聲音極是細微,二夫人也不知聽清了沒有,阮慈扶她不動,只覺得二夫人沉甸甸的,好像一塊死肉,她心下又難過又害怕,忍不住顫聲問,“家裡出了內奸,是不是?”
二夫人想要說話,卻沒有力氣,只是輕輕搖頭,一臉將要謝世的樣子。
阮慈和二夫人關係一向不冷不熱,她和阮容年歲相差不多,身為養女卻在內院長大,從小便十分親厚,但兩人容色相當,二夫人卻一向嫌她分了阮容的風頭,阮慈知道她多次和大伯父提議,要將自己送走。她在二夫人面前一向賠著小心,很有幾分忌憚,此時勉強抱著二夫人的肩膀,卻是悽惶之至,恨不能放聲大哭,低聲道,“二伯母,能不能等等我,我不想一個人死。”
二夫人呼吸漸重,突然抬起手,一把抓住阮慈,輕聲說,“別哭!”
她氣息極低,時斷時續,聲音又輕又淺,阮慈側耳才能聽清,只語調還帶著幾分果斷,是阮慈熟悉的味道。“別怕。”
她緊緊抓著阮慈,“別怪自己……活下去。”
別怪自己?阮慈心中疑雲滿布,只還未來得及細問,二夫人就鬆開抓著她的手,指了指前方,“拿符……去那裡。”
又往自己胸前探去,“帶著路上吃……”
一語未畢,她喉嚨裡‘咯咯’連聲,氣息漸弱,在阮慈懷裡沒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