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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所做完筆錄出來已經是晚上,蘇洄跟在寧一宵身後,看他一言不發,也不敢輕易開口。
直到他們走到一條很繁華的馬路,眼前是首都最繁華的商圈、堪比天價的昂貴房子,寧一宵才如夢初醒,突然開口。
“我不需要你做這些,這算什麼?”
他的聲音很低,有些啞,壓抑著情緒,“我不要你的錢。”
“我知道,我知道。”蘇洄上前去,小心握住他的手,“寧一宵,我只是不想讓他們去找你,我以為我先墊上這一筆,他們會消停一段時間,不會打擾到你……”
寧一宵臉上都是傷,嘴角是青紫色,臉上沒什麼表情。他看向蘇洄,眼神中泛起一絲無可奈何。
“蘇洄,我不要你可憐我。”
蘇洄眼圈紅了,“我沒有可憐你,我想幫你,不想當一個累贅。”
他從小到大沒有為錢操過心,離開家才知道,原來掙錢這麼難,原來他需要隱瞞自己的病症,才能爭取到一個教小朋友畫畫的兼職,原來這些藥這麼貴,諮詢一小時的費用這麼高。
蘇洄每多知道一點,就會對未來多一分恐慌,他很害怕寧一宵會覺得和他相處很累。
寧一宵還是走過來,抱緊了蘇洄。
“對不起,我不應該發脾氣,你沒有錯,都是我不好。”
蘇洄靠在他懷裡搖頭,久違地因情緒產生了生理應激,好像有千萬根冰冷的針刺在臉上,每一處都不放過。
“我真的不是可憐你。”
“我知道,你不會的。”寧一宵拉著他的手,“對不起。”
蘇洄不想聽他道歉,牽著寧一宵一起坐公車回家,車裡很擁擠,他好幾次想抓寧一宵的手,卻被擠擠挨挨的人群分隔開,怎麼都牽不到。
他只好在擁擠的公交裡默唸一些東西,好緩解自己的痛苦和精力過剩,可他發現自己下意識地默唸了外公逼迫他誦讀的金剛經,這些他抗拒的東西,還是在不經意間刻入腦髓。
回家後,蘇洄小心地為寧一宵處理傷口,又躺在他身邊,溫柔地撫摸他後背,任他抱著自己。
寧一宵說了很多心裡話,也向他坦白了很多沒提起的過往。
“我媽媽為了找我爸,跑到他的老家,大著肚子照顧那時候已經得了病的我奶奶,不過沒幾年她就病死了。”
“後來就只剩下我和我媽,村子裡的小孩兒罵我是野種,往我嘴裡塞爛掉的魚蝦,揍我,所以我從小就只想離開那裡。我媽為了維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