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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蕭弄會昏過去,就醒不過來了,拉著蕭弄說話:“漠北的情況怎麼樣了?你是什麼時候趕過來的?”
蕭弄隔了會兒,才回道:“剩下的交給你姑母沒問題,十日前就收到訊息了,繞路趕回來慢了點,讓你等久了。”
鍾宴笙使勁搖頭:“你來得很及時了,哥哥。”
冬日裡冷極了,為了輕便行事,鍾宴笙出來時穿得不厚,此時躺在地上,寒意順著衣袍浸過來,絲絲縷縷地順著骨頭滲透。
隔了會兒,他小聲問:“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蕭弄似乎笑了一下:“當然會。”
鍾宴笙又嘀嘀咕咕:“我們認識得太晚了,哥哥。”
“誰說的。”
蕭弄對他的每句話都有回應,“你在孃胎裡我就認識你了。”
鍾宴笙:“……是嗎,可是我聽王伯說,你那時候跟你爹撒潑打滾、離家出走,一定要解除婚約。”
“王伯老糊塗了。”
蕭弄語氣平靜,“別聽他的。”
鍾宴笙“哦”了聲。
周遭好像越來越冷了,鍾宴笙禁不住發起抖來,努力跟蕭弄說了會兒話後,神智控制不住地模糊起來。
雖然這截地道不深,但他和蕭弄好像不太能堅持到其他人把他們挖出去了。
他要跟蕭弄一起被埋在這下面了嗎?
如果是他自己一個人的話,在這樣黑暗冰冷的地方會很害怕,可是蕭弄跟他在一起,他就沒那麼怕了。
若是和蕭弄長眠在一起……也挺好的。
他迷迷糊糊的,呼吸漸漸微弱,沒多久,頸子上突然一痛,蕭弄不輕不重地咬了他一口,聲音發啞,帶著一絲壓不住的慌意:“迢迢,別睡。”
鍾宴笙含糊地唔了聲,抬手想去摸蕭弄的臉,黑暗中沒摸索對方向,碰到蕭弄的脖子,勾到了一根線。
他無意識地扯了扯那根線,被蕭弄的體溫捂得溫熱的東西隨即落入了他手中。
是他爹孃為他準備的長命鎖,刻著“長歲無憂”和祥雲,祈禱著他無病無災,平安長大。
在蕭弄生辰那日,他將長命鎖戴到了蕭弄的脖子上,希望將這份祝福分給蕭弄,願他平平安安。
他未曾謀面過,只在畫卷上見過的爹孃。
鍾宴笙清醒了三分,死死抓緊了那個長命鎖,呼吸急促。
倘若……倘若他們在天有靈,再保佑他和蕭弄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