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演員 (第2/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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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到受傷,輕輕關上了家門,聽著門鎖的動靜,突然有些後悔,感到了真正的失去帶來的恐懼。也許她應該重新跟父母至少是父親解釋一下自己的處境和想法,也許他們或是他能夠站在她的角度幫她開導設計,或者哪怕只是說一些寬慰的話語。但事情簡單且一目瞭然,他們就算理解也保護不了她,她不該再有奢望。
她在門口垂首呆立,在最終決定轉身離開之前,甚至還伸手推了推門,確實已經鎖上了。現在她想進也進不去了。
眼淚無聲地掉落了下來,這裡不再是家了。很可能由此她才更為急切地想要找到新的家。回到上海後不久,她迅速結婚,隨便嫁給了後來的丈夫,幾乎沒有尋覓。再次弄得滿城風雨,這樣也好,用新聞迅速淹滅掉舊聞常常是非常有效的,而且結婚怎麼也算是喜事。
她不喜歡報紙,討厭那些所謂記者,好在一切差不多也算結束了。她不知道的是,滿城風雨於她還不是最後一次。
他跟她同年,小她四個月,一個不知名的小演員,模樣算得上週正,氣質稍嫌庸俗。簡單地說,他不像她丈夫。像是註定一般,她在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處心積慮、耗費心力,卻如此草率地嫁人。而這一點或許恰恰是她所不能洞悉亦無法左右的,如此重大的選擇需要思想、審美、決心與勇氣,她無一具備。宏觀一點看或許更能理解,她努力拼搏,力爭上游,最終卻未能擺脫往昔。
明知丈夫是不成氣候也難成氣候的演員,她仍強打精神,每出戏必以帶著他一起為首要條件。劇組多半會為了她屈從,然而這樣的組合一目瞭然,大傢俬下自然都叫他拖油瓶,劇組的氣氛也顯得詭異。
她便安排他處處跟自己在一起,把化妝間分出一半給他使用,在化妝間內像個太太一樣侍候他穿衣梳頭,鼓勵他,平衡他在外面遭遇的不快。不知是因為對他的情感,或者只是出於自尊的考慮,她熱切地盼望著他成功。拋開命運與機遇不說,起碼他不算用功,也談不上天賦和熱情。
下午的拍攝結束後,他常常說是去工作,約了人談劇本之類的,其實不過是去打牌,還要開走她的汽車裝門面。他牌運出奇地差,輸了錢回來,起先還相安無事,後來開始給她臉色看,最後甚至要拿她出氣。傷心過幾次後,她也就習慣了。
再有就是喝花酒,喝多了就要搞事情,有時抱著她哭泣,有時罵她打她。這些都不是大事,只要不捅出去讓外人知道,她大概也認為女人無非都是這麼過日子,何況一個表面光鮮實際並無依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