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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如今姐兒倆先後都進了宮,先頭娘娘走了,嚶兒還得活下去不是?她進去了,得穩坐後位才能保咱們兩家,光在慈寧宮當使喚丫頭也不是事兒啊。”
本以為薛尚章會勃然大怒的,沒想到他最後不過一笑,“ 你說得很是,總得讓讓步,才能讓宮裡瞧見咱們的誠意。戶部的亂賬本就是成心下的絆子,沒有這一道,這會子幾雙眼睛就全盯著我那六旗人馬了。橫豎嚶兒是必要當皇后的,要緊時候就算損失一旗人馬,也得把她送上去。我的深知沒了,嚶鳴是我幹閨女,我拿她當自己親閨女。咱們的孩子只要在那個位分上,將來好歹是一重保障。咱們兄弟,誰也繞不開誰,戶部的事兒這回就算了,再有下回,鬧起來誰也得不著好處。”
納公爺看著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只覺魂兒從七竅都飛出去了,到這會子才為先前一拍腦袋的決定感到後怕。他諾諾答應了,從薛家出來還有些發暈,路過清水衚衕找見了紅顏知己,好好排解了一通,將到太陽下山,才回過神兒來。
宮裡也掌燈了,一排排的宮燈升到簷下,小太監兩兩一班,站在暖閣的大玻璃底下上窗戶。
太皇太后和太后用過了酒膳,點了兩個小戲兒唱崑曲。也不是多愛聽那曲子,不過就是孀居生活乏味,宮裡有時候靜得人心慌,有了低吟淺唱,就有短暫的熱鬧,像冬天拿果子燻屋子似的,這些小曲兒也有同樣的功效。
太皇太后歪在座兒上,慢吞吞拿手指頭叩擊引枕,跟著抑揚頓挫的調門打拍子。皇太后意興闌珊,看見嚶鳴在外間走動,招她進來說話,“這會子要回頭所了?”
嚶鳴笑著說不呢,“奴才等老佛爺歇下了再回去,橫豎夜裡沒什麼事兒。”
太后點了點頭,有意無意地和太皇太后說起春貴妃,“挼藍想是很得皇帝寵愛,聽說昨兒皇帝上承乾宮瞧了一回,還賞了好些東西。”
太皇太后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對她來說翻誰牌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誕下皇嗣來。
當然,很快這個矛頭又轉向了嚶鳴,“春貴妃得寵,你心裡頭難受麼?”
嚶鳴愣了一下,說不難受怕是不成的,兩位主子又該嘆氣了。於是眉心輕輕浮起了一點哀愁,這點哀愁夾帶在笑意裡,憂傷得恰到好處。
“奴才不知道該怎麼回老佛爺的話,貴妃娘娘既然晉了位,主子厚待她是應當的,奴才不敢難受。”
不敢難受?那就是很難受,卻不得不憋著的意思吧?太后來了精神,“你大度自然是好的,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