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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獅張說,其實貓姐這次去美國,是去登記結婚的。
我正憤怒地敲擊鍵盤的手指停了下來。
銅獅張說,這一次貓姐的男朋友總算當了回爺們,瞞著家裡出國登記,對貓姐來說,是好事。
銅獅張又說,但對他而言,也許永遠都等不到貓姐的電話了。他把手機給我,這樣在他的心中還能保留最後一絲期待,只有擁有期待,才可以一直堅持等下去。
一直堅持等下去就會有結果嗎?如果貓姐一直沒有打來電話,我又該怎麼告訴銅獅張這個殘忍的現實呢?我沒有回覆他,只是在心裡默默想著,銅獅張把問題丟給了我,想為自己的劇本找一個開放式結局,而我卻是一個最拙劣的編劇。
值得慶幸的是,回到北京後,我的生活並沒有因為交換手機而打亂,這充分體現出孤僻的好處,吃喝照舊,無牽無掛。
唯一出乎我意料的是,銅獅張的手機也幾乎從沒響起過,除了那個叫清華的女孩。
出於禮貌,我按照銅獅張的習慣,每當清華打過來,我都會摁下靜音鍵,默默等待,直到螢幕完全暗下去。漸漸地,我已經掌握了她打電話的規律,通常都是凌晨一點到三點之間,重撥三次,只要在那個時間段提前調好靜音即可。
對於此人,我並非沒有獵奇心理,只是擔心萬一接通電話,對方是前來索債的,我豈不是要陷銅獅張於不義之地。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二個月的一個傍晚,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我正在街邊小店吃飯,順手接起電話才發現,螢幕上顯示的名字竟然是清華。
我憋著氣不敢說話,假裝話筒這邊沒人。
過了很久,那邊傳來一個輕輕的女聲,是你嗎?
我還是不說話。
她說,我知道你在聽,我能聽見你的呼吸。
我心想狗屁,我憋著氣呢。
她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又說,別硬憋了。
我徹底投降,開口說,對不起,你打錯了,我不是這個號碼的主人。
她疑惑了一聲,有些失望地說,哦。
我連忙解釋,說我和銅獅張交換了電話,說要做什麼鬼遊戲。
女孩釋然地笑了,說,沒關係,我還要謝謝你,這是三年來我第一次撥通這個號碼。
我說,那,你有什麼話要我替你轉達給他嗎?
她說,不用了。頓了頓她又說,以後我還可以打這個號碼嗎?
我說,當然,只是我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