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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曼頤也很想知道自己怎麼了。她捱打的時候沒有哭,站在雨裡的時候沒有哭,燒得昏沉頭痛的時候也沒有哭,可偏偏看到宋麒走在她面前沒事人似的背影,委屈就難以抑制地湧上來,哭得臉上全是眼淚。
她閉了會兒眼,宋麒在她閉眼的時候盯著她手掌的傷痕看。地窖裡的十日讓他比於曼頤自己都更早意識到她過高的自尊,她不喜歡別人覺得自己可憐。她還沒有主動向他提起這傷痕的來歷,那就是不希望他知道這傷痕背後的可憐。但心裡的委屈已經多得壓不住,盛不下,於是只能哭出來,好在宋麒希望她哭出來。
於曼頤終於哭夠了,手背在衣服上擦了擦,睜開眼的時候,宋麒微微俯著身子,手撐在膝蓋上,仔細地研究她的五官。她嚇得往後撤了一步,問:“你看什麼?”
“你哭什麼?”宋麒反問,“看見我回來喜極而泣?”
她被他這四個字弄得轉瞬就不想哭了,她就知道宋麒這個人心是好的,但說話總是氣人又討厭。一年沒見,他不關心她哭的原因,而是把她的眼淚歸咎於自己魅力無窮。於曼頤用力把他推開,邁開大步往院子後面走,邊走邊問:“你睡覺到底有什麼毛病?這裡房子都很好,你要住哪間?”
“我有什麼毛病,”宋麒說,“我在地窖裡都睡得很香。你看哪間去找你方便,我住哪間。”
“不要,你住得離我遠一些。”
“為什麼?於曼頤,你怎麼一年不見,脾氣變得這麼大?我以為你看到我回來會高興。”
她當然高興,她在堂廳聽到他聲音響起的時候幾乎跳起來。於曼頤這時候還不知道,從西方引來的科學理論上講,她這叫做遲到的青春期,和那場夏季暴雨一通洶湧抵達。高興和悲傷都劇烈,親近的要推開,喜歡的也要說不喜歡。又或者她的青春期早就到了,但這紙糊的於家大院裡人人都是皮影,她也得面若紙色的跟著表演,否則就要被扔在大雨裡,澆滅最後一絲生氣。
而宋麒是活著的,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也可以活起來了。
她在前面氣勢洶洶地走,宋麒在身後無辜地跟著,走到於曼頤自己也覺得自己亂髮脾氣。而宋麒捕捉到她身形中的一絲猶疑,當即長嘆道:“這樣吧,我再去睡一次地窖。我在地窖裡的時候,你對我還是蠻關照的,真讓人懷念。”
“一點也不懷念,”於曼頤說,“我起早貪黑的給你送飯,聽你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有了好多不該有的心思。你翻上牆頭就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院子裡,什麼都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