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1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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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個人第一次在山岡上聊天時。
莫小魚說:"在你不知道眼前做的事情是否正確的時候,應當立即停止想清楚之後再繼續。"
"對待任何一個人都要真誠。"這是康縱的父親對他說的。
"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翻白眼。"這是祐祐說的。
康縱說:"當年我父親告訴我說人要真誠,對人真誠,我完全不明白怎麼回事。可是直到昨天我才發現,我對待所有事物的態度都不是發自內心的。我問患有間歇失憶症的病人書本上所有的問題,可那些問題根本就不是我關心的(比起"你家人怎麼看?"我更傾向於問"你自己會感覺到恐懼嗎?"),我看他們對我的提問漠不關心,敷衍了事,心生倦怠。可當我昨天在與患有肌肉萎縮的女孩溝通時,沒法繼續告訴她"每天都要做復健練習,因為你要對你自己負責",我問自己,如果是自己患有肌肉萎縮,我是否也是一樣能夠順利地接受醫生的建議?我僅僅是蹲在她的輪椅旁安靜地看著她,聽她字字句句說著她的經歷,一句話也沒有打斷,說著說著,患有肌肉萎縮的女孩就流出了眼淚,她哭著說,"哥哥,並不是我很難過,而是因為從來沒有醫生會願意聽完我說的任何故事,而你一直在聽著"。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原來人生需要的只是寧靜,傾聽,而非絮絮叨叨的訴說、教育。我只要一再看到老師們唾沫橫飛的表情,就從內心感到徹底失望,他們究竟瞭解什麼才是真正的人生和病人嗎?"
莫小魚說:"我在寫作課上大段大段寫對生活的言論還被教授拿來做範文。筆下從未觸及自己的任何,不是不會,而是從內心裡排斥,害怕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會讓旁人瞭解到自己,刻意迴避讓自己很痛苦。"
祐祐伸了懶腰,掏出一盒七星,在胸口連劃了三根火柴都被風吹滅,他叫起康縱和莫小魚圍成一個圈把風攔在外面,點燃了一支菸,將剩餘的火柴瀟灑地彈了出去,那是劃破長空的姿勢,卻不是祐祐一貫的風格。"我大概明白也大概不明白你們說的內容,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塊凸出,或者一塊缺口。我們一直在做的就是找到它們,磨平它或者填補它。比如我,曾經很有幸地找到了那個障礙。"
"嗯,是什麼?"康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