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起入營參軍,可至今蕭臨終要披甲上陣了,他自己卻要讀那沒用的書、考那沒用的學,走一條天下男子中最最安穩卻也最最平庸的路——
他竟要去做官。
一切就像那夜家中的桂花陳釀,原是棲在同一缸中的酒水,可一朝入了青壺,卻斟去兩盞不同的杯中,盛著月下少年兩兩相對的倒影,經此一飲,他日就是兩番境地。
他們喝酒,打鬧,招招一如從前,推杯間,蕭臨說起軍中,裴鈞講起學監,有糟心的,也有好笑的,漸漸都隨酒意沾染眉梢眼角。
蕭臨大裴鈞半歲,從小壯實,身量也總高過裴鈞半頭,沒有一絲的弱秧相,是準準兒的將門虎子模樣,說起話來字字透亮,歇語時,挺俊的臉就在月下泛著酡紅,頃刻濃眉一皺,認真看向裴鈞道:
“我明白,你是想去的。”
裴鈞喝昏了頭,趴在桌上扭臉盯著他,迷濛見他也抱臂趴過來,同自己挨在一處說:
“裴鈞,你聽著……我上去,就是替你上去了;你活著,就替我好好兒活著。”
那一刻酒迷上了腦子,周遭月影亂動、枝葉碎響,眼前蕭臨靠得太近,裴鈞瞠目看了他許久,突然便不知為何而動,探起身就咬住他唇瓣,揪著他皮甲前襟一拉,另手就解向他褲子——
“裴鈞!!”
蕭臨嚇得一耳刮子揍在他臉上,跳起來就驚聲一斥:“你他娘找死!!”
裴鈞的酒意立時在腦門兒一懵,散了,此時方覺出左臉辣痛。他眼前昏花一陣,剛醒悟釀下大錯時,扶桌站起身來,卻被人一把推開去,還未及追上,就見蕭臨奮足一躍奔出他院門了。
片息,牆外傳來聲馬嘶鞭響,霎時鐵蹄一揚、噠噠漸遠,一如光陰,倏忽逃竄。
七日後,他自然沒臉去送蕭臨。
爾後大軍北上,戰事拖了一年又三月,至次年隆冬,天下急調糧草、凋敝民生,可軍資依舊捉襟見肘,任誰也知這當中該是何等的盤剝貪墨、層層抽油。
那時裴鈞入張府已快兩年,日日都活在張家克己守法的刻意平靜下,幾乎已覺壓抑到窒息,偏偏時常跟隨張嶺出入內閣行事辦差,所見所聞又多得是朝中不平不靜之務,終有一日,他為著張嶺讓他送去徵調司的一紙公文,第一次和張嶺大吵起來——
“又要罷免?”
裴鈞捧著那公文問張嶺,“師父這麼層層罷免官員,不是抄家便是流放,這仗未打完,運糧的官就先沒了,那就算徵得糧草千萬,沒了人,又怎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