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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讓他——,徐士行閉了閉眼,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緊緊攥著,他慢慢鬆開了。
截斷了德妃的話:“兒臣從不曾忘,母妃也不必每次都提。一命換一命,還不夠報答救命之恩?莫非還得兒臣把自己這條命還給她不成!”是了,還不清,張府上下多少口來著,他哪裡還得清呢。
德妃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太子,不覺怔住了,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居然再次被一向孝順的兒子頂撞了,想到這些年為了他付出的,想到姐姐死前看向自己的眼神,想到那些年自己風裡雨裡為他的籌謀!
她眼睛裡都要噴出火來:“張家為了你付出多少!是隻瑾瑜一個救命之恩嗎?母妃不必再一次次提起,招你厭煩!張家滿門為了你的太子之位死了個乾淨,瑾瑜當年為了救你,沒能來得及拉自己弟弟一把——你好呀,這樣有良心的話都說得出來!當年你姨母嚥氣前,把女兒託付給你,你答應的話該不會自己都忘了吧?好呀,我到底是養出個有良心的好兒子!”說著捂著胸口直喘。
德妃的眼淚下來了。
柳嬤嬤也跟著直掉眼淚,娘娘長娘娘短的叫著,嘴裡只說著:“娘娘這些年落下一身的病,太子且順著些吧,您要是都不體諒娘娘,娘娘怎麼活得下去呀!娘娘苦啊,殿下!”.....長春宮一時間亂成一片。
待到德妃靠著坐塌緩過氣來,太子殿下已經在前面跪下了。
德妃冷聲道:“你也不用跪,你今天能忘了張家的犧牲,趕明兒你是不是連我們娘幾個的——都忘了!”
“兒子,你有多少天忘了澆樹了。”
德妃話裡的人讓始終白楊一樣腰背挺直白的徐士行,微不可查顫了一下,又是那種鋪天蓋地的窒息,走不出去,永遠走不出去。
他的腰背明明還是挺直的,卻又好似徹底塌了下去。
太子重重磕頭,聲音恢復了往常的清冷和自制:“兒臣不敢。”
待他走出長春宮,夜幕已經降臨。
他往下扯了扯自己團龍袍裡面露出的白色中單,用力透了口氣,卻沒有用。他站定,慢慢地,一點一點、仔仔細細把自己的衣領拉扯平整,看上去又是那個衣冠整肅、永遠不亂、無堅不摧的太子殿下。
他也不騎馬,也不坐轎,只是默默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回頭問高升:“郡主,來東宮了嗎?”
問得高升都愣了,郡主久不來東宮了,他不知道殿下為何突然有這一問。
徐士行笑了笑,繼續孤身一人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