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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明白我們到底是誰的棋子?”謝嘉儀仰頭看他,目光裡是一片走不出的濃霧,如此濃重的困惑和悲傷,瀰漫了她那雙總是澄澈清透的眼睛。
陸辰安看著她的眼睛,彷彿有一雙手攥住他的心臟,痛不可遏,“昭昭,天地不仁。你只是,太早看到了。”幸運的人,也許一生都不用知道這樣一個事實,只要人活著,爭鬥永遠不會停止。而所有的爭鬥,都伴隨著無辜者的犧牲。
當年的肅城不是結束,今日的塔塔部也不是結束。
他的郡主啊,只是太早看到了。
謝嘉儀捂著肚子,喃喃道:“陸大人,我難受。”
那一刻好像那隻大手驟然用力,陸辰安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攥碎了。她明明該是心裡難受,可她偏偏捂著肚子,好像痛的不是心,是肚子。因為她是大胤的郡主,因為死的是曾經對大胤舉起屠刀的塔塔部族人,所以她不能軟弱,不可悲憫,不該心痛。
可是他們都知道,當日死的是全然無辜的大胤百姓,今日死的也都是全然無辜的塔塔部百姓。
陸辰安能做的只有抱緊蜷縮的謝嘉儀,一遍遍吻著她無聲淚溼的臉頰,一遍遍告訴她,“你不是一個人,昭昭”,“昭昭,我在”,一遍又一遍。
他聽到謝嘉儀空洞的聲音對他說:“陸大人,當年有人發現過我的。”當時她蹲在那裡,一遍遍重複著哥哥要她記住的話,然後她突然看到了一柄鋼刀,她茫然抬頭,驚恐的眼對上了一個搜找活口的草原兵,那個兵舉起了刀,視線卻落在了她已經泡爛的腳上。
最後他無聲轉身離開了。
她認出了那個兵,是塔爾克敦身旁的親兵。在這場屠殺之前,他對小郡主來說就是一個寡言愛笑的大兵,還給她買過糖糕。
陸辰安聽完謝嘉儀的話,收緊了抱著她的手,他抱著她的手不受控制地痙攣了一下。他以為他明瞭她的煎熬,卻原來不過是一角。他的小郡主啊,才不過二十歲,就已經承受了這樣多。
那一刻,從來不怨天的陸辰安看著恆久靜默的天,一望無際的原野,盡頭只有寒日無言西下。他第一次覺得,天道真的不公。
她不該承受這些的。她該.....她該總是在海棠樹下歡笑,嘴角還沾著甜糕的渣子,而那邊站著她的父母兄長。快快樂樂長大,等著與他在京城的那場遇見。
他只能抱緊她,再抱緊她。陪她一起,煎熬著他們為人的軟弱,煎熬著他們依然年輕而清白的良知。
“昭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