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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因為世上已經沒有你這樣的好人了。
信弘滿是皺紋的臉因喜悅擠成了一團。那些對話通常有著與之匹配的氛圍和背景,所以當時信弘是由衷地被感動了。
伊佐子想,這個人至今仍拼命地愛著自己。從前,信弘屢屢帶人去“蓑笠”。因為他注重體面,無法一個人過去。旁人都說老實的信弘受了誘惑,但唯有男女之間的事,旁人難以真正瞭解。如今兩人已成夫婦,人們似乎都在傳,信弘受盡了任性嬌妻的欺壓。可是誰又知道,在無人得以窺見的床笫之間,他是如何為妻子的身體欣喜。那種時候的信弘會完全拋開平日的架子,宛如裸體嬰兒,蹣跚地纏繞上來。急躁、掙扎、抵死糾纏。面對那樣的信弘,伊佐子有時覺得自己是被年長男子玩弄身體的少女,有時則充滿母性地疼愛他,有時又像年長的女人一樣愚弄他。而信弘是如何地感激無量,旁人又怎能明白?
床笫間的愚弄調子,似乎在白天也會習慣性地顯露出來,已成為日常生活中的一種定式。所以,即使信弘被狠狠整治了一頓,心裡大概也是滿足的。沒準兒他還很享受“敗陣丈夫”的處境。臉上貌似在強壓怒火,其實信弘的不抵抗與他的暗中歡愉息息相關。因為伊佐子這麼想,所以信弘棄權狀的沉默也好,給人執拗感的悶態也罷,她都沒放在心上,甚至覺得有點滑稽。
現在也是,信弘撐著被爐站起身,一臉不悅地向書房走去。這種時候,信弘一貫如此虛張聲勢,所以伊佐子冷笑了一聲。丈夫的身影消失後,她的心情反倒開朗起來。
不管信弘想法如何,她也要去烹飪學校和餐館。先不說烹飪學校,餐館那邊她無論如何都想走一走、吃一吃。鹽月在公司無所事事,只要打電話約他,他就會馬上跑出來。可以拿他公司的交際費付賬,所以不用自己破費。鹽月是個令人愉快的玩伴。
伊佐子不認為自己與鹽月的交往會帶來麻煩。兩人重逢時他已是成人,伊佐子這邊也成長了。即使信弘死了,她和鹽月也不會回到過去的那種固定關係。當初鹽月耍弄手段,好不容易擺脫了羈絆,如今更不可能有那種想法。風月老手鹽月有很多女人,但現在除了柳橋那個被他疏遠的女人,似乎沒有固定的伴侶。
伊佐子明白鹽月的心思,所以才把他當“朋友”玩玩,能利用則利用。鹽月的舅父——那位大政治家是一條寶貴的門路。伊佐子打算在開店後,儘量把那邊的客人招攬過來。另外,鹽月也是個不可思議的男人,貌似粗線條,卻在料理檢選、女性和服乃至室內設計等方面都頗有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