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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武獨認真地問,“累了?”
段嶺深吸一口氣,想朝武獨倒一倒這些鬱悶,想想卻終究覺得不妥,畢竟他是發誓這一生守護自己的人,自己不能說這種懦夫一樣的話。
段嶺笑笑,說:“有點緊張,快科考了。”
“不必太費神。”武獨明白過來,說,“考得如何便如何,到時再與你想辦法去。”
段嶺想起自己辟雍館入學之時,父親說的話。
武獨出去給段嶺買吃的,段嶺對著萬籟俱寂的深夜,長長嘆了一口氣。
外頭響起了笛子的聲音。
相見歡!
那是他久違了的感覺,是誰?
笛聲時而柔和時而飛揚,就在門外,一瞬間溫柔地襲入了段嶺的內心深處。
那是武獨的笛聲,段嶺只覺措手不及,幾乎淪陷在這笛聲之中。
每次當他覺得孤獨而惶恐之時,這曲子的出現都安撫了他的心神,彷彿給予他強大的力量,一曲終了,武獨的木屐之聲方逐漸遠去。
段嶺呆呆坐在桌前,想起郎俊俠的笛聲、父親的笛聲,甚至上京陷落之前,尋春的笛聲,無數景象在他面前走馬燈一般地閃過,催促著他繼續向前。
武獨回來之時,段嶺已趴在案前,睡著了。
江州人不耐冬寒,一到深夜全城盡睡,武獨走了半天,什麼也沒買到,只好兩手空空回來,先把手焐了又搓,及至暖和了,才把段嶺抱上床去,在他身邊躺下。
翌日起來時,段嶺一切照常,夫子已沒什麼可教的了,勒令他們各自回去溫故而知新,段嶺便終日在丞相府的書閣內翻閱堆積如山的奏摺,學習牧曠達的治國之道,只覺牧曠達滿腹詩書,卻盡為己用,不知不覺,行文之中,竟是帶著牧曠達的風格。
看到他的摺子之時,段嶺幾乎能理解父親為何不殺他了,牧家坐大,乃是無可避免之事,陳國皇室入川十年,在牧曠達用盡手腕之後,稅收翻了將近三倍,方能支援源源不絕的大軍開往北疆,駐守玉璧關前。
腳步聲響,段嶺忙抬起頭,見昌流君朝他走來,四下無人,陽光從書閣外照進來,昌流君解下面罩,朝段嶺說:“計劃已安排妥當。”
段嶺毫無防備地看到昌流君的臉,馬上滿臉驚慌,正要喊武獨,而武獨仍在樓下,昌流君卻詫異道:“你慌什麼?”
“你……你要殺我麼?”段嶺驚懼道。
“什麼?”昌流君一怔,繼而反應過來,說,“你不是見過